第190章 过眼云烟 (1/2)

叶白吟朝我步步紧逼，眼底满是煞气，“这回我不会再心慈手软，我会亲自看着白沁长大成人，哪怕我日日受尽折磨……”

我从一开始便知道叶白吟对我的态度，完全来自于他的主人“白沁”。

只是我未曾想到，他甘愿冒着得罪蛇柩、得罪迟霄的风险，一意孤行。

我立刻往后退：“叶白吟，我怀了蛇子。如果你现在杀了我，白家就没有了血脉，白沁也没有机会复活。”

迟霄曾经说过，蛇柩已经被太多阴暗的东西腐蚀，开始衰弱。因此，白家族人才能困住它。

蛇柩被困，所以才需要蛇子，为它重新注入生气。

叶白吟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露出一丝迷茫的挣扎。

他逼近我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呵，你死了，千树还活着，李四也还活着。没了你，蛇柩不得不恢复千树的生育能力，白家的血脉还是会有的。”

叶白吟身上的白衣被风吹起。

他白皙的面容几近透明，在那好看的皮囊之下，白色的蛇鳞若隐若现，露出狰狞阴冷的面貌。

“没了你，还有白薇，还有嘟嘟……”叶白吟的嗓音越发激动，他的衣衫之下，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我猛地回过神，握紧了剃刀对准了叶白吟：“你沾染了千树的血？”

叶白吟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只是很快便伸手朝我袭来。

我来不及多做思考，本能地朝他的喉咙挥过去。

不管叶白吟如何法力高强，他的真身始终是一条蛇，杀蛇盯七寸。

在我落下刀之前，叶白吟先握住了我的手，另一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白沁，何必挣扎呢？我下手很快，你不会特别痛，至少比迟霄施针轻多了。”

叶白吟的体温很低，但是手修长有劲，掐得我喘不过气。

我挣扎着，去拉他的手和衣袖，却一点用都没有。

“忍一忍。”叶白吟一把按着我，抵在石壁上。

他伸出手捂住我的眼睛，声音轻柔：“你睡一觉，一下就好。等你醒来，就是白沁了。”

叶白吟仿佛魔怔了，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徒劳无功。

我眼前陷入黑暗，再睁开眼就是下一世了。可下一世并不是我的人生，是“白沁”的人生。

我感觉到叶白吟开始收力，他的手压迫着我的呼吸。

求生的不能，让我开始剧烈挣扎，我伸手敲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掌心被石头划破，温热的鲜血流出。

我用占满鲜血的手再去抓住叶白吟。

叶白吟低声絮语，好似还在诱哄。我听不懂他的话，他嘴里“嘶嘶”鸣叫，好像是蛇语。

我的血沾在叶白吟洁白的衣袖和手上，却没有任何用处。

在我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之时，叶白吟猛地收回了手，好像被什么东西伤到了似的。

我摔在地上，开始咳嗽。我抬起头防备地看了眼叶白吟，我沾在他手上的血在他皮肉之下的蛇鳞里一闪，就开始缓慢往下渗透，钻进了雪白的蛇鳞之下。

暗红的血里还有黑色的细丝，仿若黑色的铁针扎进了他的皮肉里。

叶白吟抬眸望向我，眼底冰冷：“你也沾上了那些东西，你也不能留了。”

我看见叶白吟似乎还想动手，摸着地上的剃刀，就开始跑。跑出去没多久就撞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我抬头一看，是迟霄。

或许是我太过于紧张，或许是我本能地认为他和叶白吟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既然叶白吟对我起了杀心，那么迟霄也是如此。

我举起剃刀朝着迟霄挥过去，迟霄并没有反抗，只是伸出手抱住了我，低声道：“没事，我在……”

迟霄不停地重复“我在”，慢慢安抚了我紧张的情绪，我这才停下手。

我靠在迟霄怀里，却依旧不能完全松懈下来。

以前只要迟霄在，我就会从心底里觉得很安全。只是现在时移世易，一切都变了。

“迟霄，她也被感染了。哪怕你给她洗了骨，你为她镇压了蛇柩，你时时刻刻守护在她身边，但该来的……早晚会来。”叶白吟面无表情地提醒，声如寒霜。

少顷，叶白吟嗤笑道：“那些东西连白沁都没有办法镇压，你以为你能做到吗？”

“进两极潭，你自行剥皮去鳞，取出黑煞。”迟霄低声道。

“若不是因为你乃阵前灵，我必不会留你这条命。”

迟霄扶着我往外面，但他的身体不曾有一刻放松。迟霄没有带我回薛神婆家里，而是带着我去了一处小溪滩。

小溪滩水流清澈，四下无人。迟霄坐在岸边的枯木上，朝我伸出手：“坐。”

迟霄伸出腿，片刻之后便化作了黑色的蛇尾，伸进了小溪滩的水里。他往后仰着，抬头望向天空：“白沁，你能不能陪我等一朵云。”

我环顾四周，这里青山环绕，绿树如荫，眼前溪水清澈，不远处丛林中传来阵阵鸟鸣，婉转动听。

迟霄转过头望向我：“坐在这，过溪水，等云来。”

小溪滩旁白色的野花一簇簇地盛开着，四野无人，迟霄的尾巴几乎横亘在小溪滩的水面上。

我坐在迟霄身边，脱掉了鞋子，把脚伸了进去。

这会儿晴空万里无云，我看了眼烈日当空，真不知道这朵云什么时候来。

我听溪水潺潺，呼吸着四野的新鲜空气，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们不能预知过去未来，哪怕对即将到来的灾厄有所感应，也只能等待。”迟霄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