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落发生根 (1/2)

“你今晚也见到了千树，她能影响一个人恐惧到什么程度你也感受过了。昨天那几个玄门道人，确实都是蛇柩的对立意识所杀。如果你迟迟不走，蛇酒也救不了你。”薛神婆手里摘豆角的动作不停。

豆角在她手上利索地被摘干净，薛神婆神情淡淡：“你自己考虑。”

霍延延不高兴地撅起嘴，兴致也很低落。

鬼婴出世没多久，洗完澡，吃了梨，像是闹累了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带他回到了房间的床上睡，刚一放下他就马上睁开眼睛，龇牙咧嘴，他打量了一眼，立马抱住我的胳膊。

这应该就是孩子依赖母亲的天性吧。

“你拿一件衣服给他吧。”薛神婆想了想，解释道，“衣服上有你的气息。”

我点了点头，伸手脱下了衣服。

鬼婴抱着那件衣服，诡异的蛇瞳迷迷糊糊地又闭上了，喉咙里叽里咕噜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在房间里找了件衣服，薛神婆却一直盯着我锁骨上的蛇鳞纹，她指了指道：“蛇柩里的东西要出世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锁骨，只是我自己看不清，只能看到大半。

我穿好衣服，走到浴室里，对着镜子仔细看。

蛇鳞纹组成的那些蛇好像慢慢再往外面爬。

昨天迟霄锁骨上的蛇鳞纹，好像没这么夸张？

薛神婆叹息一声，低声咳嗽。

我倒了杯水给她，道：“还是先买只**。”

我现在明白过来，薛神婆咳嗽不一定是真咳嗽。有的时候只是不想说，但有事的时候，其实她能忍得住，只不过情绪激动或者特别放松的时候，确实会一直咳嗽。

薛神婆买了鸡，煮熟了的鸡。

她应该是怕杀活鸡，鬼婴闻到血腥气，控制不住。

鬼婴其实和一般小孩儿差不多懵懂，只是他比较吓人。我们也不敢放他随便乱跑，鸡汤也是端进房间里。

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原本好好睡着的鬼婴，鼻子轻轻动了动，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肚子也配合地一直在叫唤。

他双臂垂下，腿蹲着，像退化的猴子。但总不能一直这样，我将鸡汤放在桌子上，喝了一口常常味道，试图让他坐下。

鬼婴不懂这些，也不听话，看鸡汤也被我喝了一口，立马不高兴地咧嘴低吼。他露出骇人的蛇瞳紧紧盯着我。

只是眸子一转，又盯上了鸡汤，无声露出渴望。

我伸手把他抱了起来，摆弄着他的胳膊腿，努力让他“坐”好。但是并不太行，姿势有点别扭，而且他一直想要恢复原来的姿势，忙活了半天才算是勉强坐好了。

我把鸡汤挪过来，又把碗放在了他眼前。

鬼婴闻了闻味道，伸出舌头就来卷那碗。我没想到他是卷碗往里面灌，幸好盛了不多，不然这么喝舌头都得烫红了。

鬼婴喝完之后舌头一松，碗掉在了地上，碎了。

他的舌头很有力气，不像是蛇，更像蜥蜴。

一整个下午，在他喝了鸡汤之后，我一直在教他怎么站，怎么坐，怎么吃饭。

反反复复，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教学算是小有成效吧。鬼婴勉强能坐在凳子上，捧着碗小口小口喝鸡汤了，也没有动不动就伸舌头。

鬼婴到底还小，吃饱了就犯困。

他一直抱着我，我胳膊都麻了，只好给他塞了一件衣服。他抱着衣服翻了个身睡熟了。

薛神婆看见鬼婴闭上了眼睛，才敢过来：“你不怕他吗？”

鬼婴睡下之后，蛇瞳闭上了，嘴巴也闭上了，看起来就像是个脸色过于苍白的人类小孩儿。

“人不能决定出身，但既然你收了他，就得负责教导他。言传身教，父母天职。”薛神婆递了个手帕给我。

望向我的肚子道：“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肚子里这个可能更难。”

我用手帕给鬼婴擦了擦嘴，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薛神婆让我收养鬼婴防身，难道是为了让我带个孩子攒攒经验？

到了晚上，我和鬼婴一起睡，霍延延睡在了薛神婆隔壁。

床上多了一个人，我有点不习惯，而且闭上眼就不自觉想起千树那张苍白麻木的脸，还有她畸形的身体，身后那多到看起来有点沉重的长发，好像把她整个人压垮了也没有问题。

我平躺着看着老旧的房梁，感觉好像有什么声音悉悉娑娑，从隔壁传过来。

我直觉应该是霍延延，可能是听了薛神婆的话，打算收拾东西离开了。我暂时睡不着就想去看看她。

但我到了门口，却看见霍延延站在房间里，头一直歪着一动不动地看窗外。

月如流银，凉得像清溪覆盖了大半个房间。霍延延慢慢走到窗户边，她试探性地伸出了舌头，舔舐玻璃。渐渐地，她舔舐的动作逐渐加快，仿佛在她眼前的是什么美味佳肴。

霍延延逐渐变得不对劲，她的脸上露出痴迷和享受，并且不再满足于玻璃，开始舔舐屋子里其他的陈设。

安静的水渍声在屋内响起。

这情况有点吓人，我不敢确定。

我也打不过霍延延，只能把薛神婆叫醒。

我刚转过身，霍延延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叽哩呼噜的声音，提起头幽幽地望向我。

也是在抬头的一瞬间，她的头发仿佛有了自主的意识，一下子从身后缠住了她的脖子，慢慢勒紧。

霍延延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在伸着舌头舔桌子。

我看着那慢慢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