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无言恐惧 (1/2)

我大着胆子摸了摸鬼胎的头，努力装出一副母慈子孝。

严诵还是不赞同，又看了眼旁边的霍延延，拿着拂尘卷住的头发，转身离去了。

“白沁，师兄的话不无道理，你还是多加小心。蛇女和圣蛇村关系密切，我师兄问地，也是想尽快弄清楚蛇柩与圣蛇村之间的联系。”严之兮临走之时，还是看了眼我怀里的鬼婴。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焦黑的石头：“这是幽冥石，从古战场地里掘出来的东西。因为死伤无数，所以阴气很重。你为他戴上，免得他在活人身旁待不住。这也算……算……”

严之兮好像不知该如何解释。

但鬼婴仿佛很喜欢那块幽冥石，伸长了脖子，低低朝严之兮吼了一声，像是试探一般。他手伸得很快，还看不清就拿在了自己手里。

“谢谢你。”我大致明白严之兮的愧疚。

假如不是他执意把李四带回天正门，严诵他们也不会知道千树，更不会这么来势汹汹，不抓到千树不罢休。

严之兮淡淡地笑了笑，转身往严诵的方向追去了。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子里，我一下子没了力气，抱着鬼婴瘫倒在地。

霍延延也是屏息装高冷，这会儿也跟我坐了下来，她转过头望向我，轻声问道：“千树变成那样……都是因为白家人吗？”

我胃里一阵绞痛，开始理解迟霄为何会说千树怨气凝结不散，还长成了那样长的头发。

身体变成那样……怎能不怨、不恨？

霍延延的手在发抖，她幽幽问道：“圣蛇村的人囚禁她就是为了生孩子？因为她是从蛇柩出世的蛇女？”

我抱着鬼胎，视线落在地板上，也理解了白薇为何一出世就用红蛇开了杀戒，甚至极力促成了圣蛇村的陷落。

千树那样的身体还能算是人吗？

她的腿好像完全没有力气，垂软地长在腰腹以下。因为腿骨断了，常年累月不经使用锻炼，肌肉已经萎缩，皱巴巴地像小孩儿的腿。

支撑她前行的是一个鼓囊囊的卵，爬满了细长的红色经脉。她窝在上面，仿佛一个蚁后。

她的手和腿一样，也是短小地垂在两侧。

她的锁骨被利刃穿透，只是看伤口，像是新伤。

除了锁骨，还有腰上和软卵都被铁勾刺穿……

即便我和千树匆匆一见，我吓得不敢和她对视，但我还是看清了铁勾之上满是符文。

铁勾好像和她的皮肉长在了一起，可以想到如果要摆脱，无异于剥皮脱骨。

李四曾经说过，圣蛇村已经十八年没有新的孩子降生，因此堂伯拉着他上了阁楼，希望他和千树生下孩子。

千树只不过一个便利的生子工具，那些铁勾是囚禁她不得解脱的牢笼。

我和霍延延坐在地上，心里都受到了这件事的冲击。

鬼影在我怀里小声叫唤了两声，似乎想爬出来，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伸手稳住他，对霍延延道：“你没事吧？刚才千树进来，你被什么拦住了吗，怎么一直不见人影？”

“她好可怕，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重的怨气。”霍延延撑着站起来，“光是感受……都让人害怕，你不怕吗？”

她怔神道：“那种……被无数的毒蛇盯上而且无路可逃的窒息。”

“好比一个绝对比你厉害的东西，光是站在那里就能造成不小的压力，我虽然趴在房梁上，但根本动不了，她……她太阴狠了……直到你叫我，我才醒了不少。”霍延延神色实在难看，好像根本不敢回忆。

我缓缓摇了摇头，见到千树的时候，我并没有那种特别害怕的感觉。

霍延延应该也看出来了，看了一眼我怀里，她道：“我去找个什么，先把这……”

她的眼神暗了暗：“总不能一直叫他鬼婴，还是取个名吧。”

鬼婴在我怀里，闻言对霍延延又露出他的小钢牙，手里依旧对幽冥石爱不释手。

薛神婆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有一把翠绿的豆角，那件黑斗篷却不见了踪影。

我和霍延延找了个浴盆，正在给鬼婴洗澡。怕鬼婴突然咬人，霍延延还在他嘴里塞了一个鸭梨。

看样子他从生出来应该还没有进食，对那个鸭梨很好奇。虽然他那口小钢牙很吓人，咬伤去的口齿整齐宛如锯齿，但他好像很喜欢，一直飞快地像仓鼠般啃食。

他身上太脏了，洗干净那层污垢之后，我才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全身，尤其是后背上的一道灼伤很渗人。

看样子应该是被符纸伤到了。

千树头发缠过的地方，现在一圈圈都成了深紫色，脖颈处的最严重暗沉沉地发黑。

“这是严诵的符咒所伤。”薛神婆站在一旁仔细查看了一眼这伤口，道，“你得问天正门要丹丸，不然这伤口好不了。”

我们洗澡的手也轻了一些，怕小孩儿会觉得痛，然后露出他的小钢牙咬上来。

鬼婴专心致志地啃梨子，哪怕觉得痛，也腾不出嘴，只是低低吼两句，转过头来特别委屈地看我。

家里没有适合鬼婴这个年纪穿的衣服，洗完澡之后，我用毛巾包裹住他，又和霍延延换了盆水。

因为鬼婴并不是很喜欢霍延延，所以只能她去换水，我在原地看着。

我抱着鬼婴，问血神坡道：“千树怎么样了？”

提到千树这个名字，霍延延起身打水的动作都有点蹒跚，手里的水盆也端得不太稳。

“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