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蛇鳞纹骨 (1/2)

我不敢置信，从心底里觉得恶寒，起了一身的肌肤疙瘩。一瞬间，有想把鳞片拔光的冲动，可是我往下一按，那鳞片处钻出疼痛，木屑扎在骨头上似的粗粝地疼。

末了，锁骨处的蛇鳞好像还慢慢犹疑着浮动了一下。汇聚的蛇眸冷漠又蔑视，像随时要人命的阴魂，死死盯着我。

薛神婆家的镜子有了年头，镜子上沾了不少已经清洗不掉的水垢。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准了自己的锁骨，按下了拍照键。

霍延延不知何时已经跟在我身后，进来了：“这画的就是蛇柩？”

我放大了那张拍下的照片，放大到了极致。

纠缠在一起的黑白蛇和手上的戒指，从神态到大小几乎做到了分毫不差。

“蛇柩，蛇和柩……”霍延延也凑过来一起看我手里的照片，她疑惑道：“蛇柩，阵前灵……那依附守护蛇柩上的就是叶白吟？可……迟霄又是什么？”

“这蛇没头没尾，黑白交融在一起。棺柩里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霍延延满腹疑问，分析道：“难道是一整个蛇柩的蛇吗？”

我随着她的话也想起白薇落入蛇坑的画面，她静静躺在无数的蛇自下而上盘踞而成的棺椁中央……我太阳穴隐隐作痛，被这些臆测刺激得发昏。

薛神婆的房间传出了几声咳嗽，才将我的神智拉了回来，我看了眼熟悉的浴室，突然庆幸这里还在人间。

我转头望向霍延延，问道：“你的手机呢？”

“掉潭水了。”她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会儿在外面晒着呢。”

霍延延耸了耸肩，转身又脚步轻快地去了院子里喝蛇酒。

有时候我真是挺羡慕她这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无论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她惊讶一会儿又沉溺在酒里，喝得不知后事。

我看了眼廊下的手机，又去了厨房，把那些早就烧开的水一点点灌了进去。我在薛神婆家里找到了一个创口贴，处理了一下伤口。

想起镜子里的那件V字领衣服，应该就是领口开大了。叶白吟一下就看出了蛇柩和我见了面。我回到房间换了一件衣服。

正当我收拾妥当，准备再去问问霍延延。

屋顶上却有什么东西在动，顺着瓦片发出声响，紧接着霍延延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时候才来，米已成炊了。”

我觉得奇怪，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什么人吗？听她这语气，不像是和薛神婆在说话。我走到门口，薛神婆却出现在了眼前，她示意我不要出去。

屋顶上的声音还在继续游动，瓦片被翻动着。

这声音应该是迟霄曾经留给我的那条蛇。

院子里却一直有女人讲话的声音，我还是想出去看看，但是刚一动，一支箭破窗而来，带着强劲而过的努风，死死钉在了门眩上，半支玄铁箭头没入。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声音动静闹得更大了，那条蛇似乎垂下来半个脑袋，透过窗户能看见它突出鲜红的蛇信子。

薛神婆伸手拉过我往后退，她道：“这是巫山穿云汤家的穿云箭，百步穿杨，远入云霄，故此得名。你别乱动了。”

箭入室内，霍延延的声音听着更生气了：“偷袭算什么本事！你们汤家就是这么找上门商量的吗？”

可惜霍延延的话好像没起到半分作用，窗外的努风一道接着一道，像落了一阵箭雨，听得人胆战心惊。

空隙里，一个略微低沉却中气十足的女声传来：“白沁，我是白薇的妈妈，也就是你的堂婶。我知道你在薛神婆这里，你还是乖乖地自己出来，堂婶有话和你说。”

堂婶？我突然觉得事情的变故增加了。

白薇与小堂叔的恶心事，不就是白薇的妈妈一手促成的吗？

圣蛇村陷落之际，这位堂婶可还不见踪影。

我也曾经询问过迟霄，我的父母和白薇的父母是不是跟圣蛇村的其他村民有所不同。

——圣蛇村的媳妇没有生孩子的能力，而且除了我和白薇，都是男孩子。更何况，根据以往的情况，每一代只会诞育一个白家族女，用以献祭。

可是轮到我们这一辈，却生下了两个女儿。

我的这位堂婶还躲过了蛇柩的惩罚，这明显就不对劲。

“白沁，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爸妈吗？你不想知道他们在哪？又为什么扔下你不管吗？”堂婶可能是没看见里面的动静，在外面继续诱劝我。

我回忆了一下整件事，这期间有无数的空档和时间，足够我的这位堂婶找上门。可是偏偏她都不曾现身。

而现在我害了白薇肚子里的孩子，她这么巧就赶着来了。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她这副上来就动手的架势，明显不是好意。

我正沉思，一支箭努又是破窗而入，直直从我眼前飞入水泥墙面，年久失修的水泥豆腐渣似的簌簌落下，箭努生生卡进了露出的黑色砖缝里。

力道之足，可见一斑。

我觉得照这么看，还是躲在屋里面比较好。

大蛇和薛神婆都在，应该还算安全。

我刚下定决心，霍延延忽然惨叫一声，紧接着屋顶上的蛇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发出蛇鸣声。

“霍家捕蛇靠的就是这一双手吧？”堂婶嗓音低沉，语气不善，她高声往里示威，“白沁，你还不出来，我就剁了她这双爪子！”

随着她的盛气，还有霍延延微弱的闷哼。

薛神婆叹息一声，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