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不能跟你走 (1/2)

童谣的每一个字我都看得懂，连在一起意思也很浅显。

但我总觉得童谣背后的含义远不止如此。

“有了蛇子就有了圣蛇村。”李四砸吧砸吧嘴，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在安慰我，“白沁，你别难过了。等蛇、蛇女生下蛇子，圣蛇村就、就会重新回来了。”

“圣蛇村的人都是从蛇女肚子里生出来的吗？”我看他好像意犹未尽，就将自己碗里的豆腐倒给了他。

这段日子我一直忧心奶奶的身体，也防备圣蛇村的人，严之兮和赵家的人还上门闹事，事情一下子撞在了一起，我一直无心思考，这会儿倒是终于有机会和李四说说话。

“嗯嗯。”李四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又鸡贼似的看了看周围。

薛神婆在厨房里做豆腐宴，时不时有香味传出来。

“我只跟白沁你一个人说……”李四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悄悄凑过来道，“我上次听村支书和他的老婆吵、吵架，他、他们好像不、不能生孩子。”

“圣蛇村的、的人都生不出孩子，所以村支书……”李四摸着后脑勺又笑了起来。

他的脸一直是邋里邋遢的，平常只能看见脏兮兮的表面。之前他洗干净了脸，露出原本的相貌，这会儿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红晕，他傻笑道：“村支书领我、我去阁楼，要我、我跟她生娃娃呢……”

我紧紧攥住了手里的碗，因为用的力气有点大，所以指关节都泛白。

可心里又不像从前那般能掀起波浪，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迟来的真相已经晚了。

以至于食物的香气很是浓郁，我从心底里感受到了被安抚。

“村支书骗、骗人！”李四低下了脑袋，望向碗里的豆腐，恨恨地又吃下了一大口，他绞尽脑汁向我解释：“村支书说我是、是不一样的人，一定要我跟她躺在一起，说什么等、等什么来着……”

力气用得太大了，血又开始流了下来。

李四似乎也很气愤，他气呼呼地说道：“阁楼的女人那么好，村支书也对她很好，但为什么……”

我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被鲜血有点染红的豆腐，将手里的碗放在了一旁的地上。

李四没再继续说下去，好像是跟自己赌气似的大口大口吃下了碗里的豆腐。

薛神婆家的院子对出去，门口有个戴乌毡帽的人牵着一头老黄牛从门口走过，那头黄牛沉闷地发出了一声“哞”。

自古以来，豆腐代表丧事，人死之后，吃一碗豆腐羹饭表示尊重逝者。

薛神婆在正堂中间立了一块简易的灵位，前面放了一个香炉，还供奉了一些水果，她站在灵位中间，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了一会儿。

她做完这些事才叫我们吃饭，其实我没什么胃口，但闻着那股平淡的饭菜香，忽然觉得吃饭也很好，起码能填饱肚子。

严之兮没过一会儿就从殡仪馆回来了，他把骨灰龛拿给了我，又道：“白沁，只要你愿意，其实我可以帮你赔付赵家的欠款，也可以帮你把赵家父子送回去。我有信心说服赵家人不让你嫁过去续弦。说到底，赵家一家四口都已经离开了人世，那些人找你麻烦，只不过是想要钱。”

“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严之兮看了眼一旁的李四，道：“李四是守夜人，虽然三魂七魄残缺不全，但是他心智纯善，这样心无旁骛的人最是适合修行，你……”

严之兮继续说道：“白沁，老许的话虽然难听，但是他身为天目神算的后人，决计是不会算错。蛇柩虽然暂时对你没了威胁，可是假如李四一直跟在你身边，根据老许的批命，他早晚是会出事的。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对不对？”

“李四一直疯疯癫癫，你难道忍心看他一辈子这样下去吗？”

李四在院子里打井水，像是感觉到我们在谈论他，时不时转过头冲我傻笑。

我望向他，心里也有点恻隐。

至今为止聚集在我身边的人，无论是迟霄、叶白吟，或者蛇柩，他们从一开始想要的就只是元红。

薛神婆只是听命于迟霄，严之兮也是奉师尊法令来圣蛇村祛除我这个灾祸。

只有李四……

他跟在我身边，无所求无所得。

“你能把他带走再好不过，我没什么意见。”我耸了耸肩，抱着手里的骨灰龛转身进了屋内。

院子里严之兮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李四，李四只是一个劲地傻笑，尽管严之兮的声音中气十足，但我听不清具体的谈话内容。

我把骨灰龛放在了一旁，收拾了一下奶奶留下来的遗物。

天色日渐昏沉，太阳最后打了一个瞌睡，彻底沉了。这一回身上的蛇诞欢没有再发作，可能是因为我已非完璧，也可能是因为下毒的叶白吟他……

思及此，我居然有点哭笑不得，在圣蛇村的最后一段路，那个紧紧握着我的手，担忧我安危的人竟然是叶白吟。

黑影忽然站在了我身侧，迟霄负手而立，淡声道：“天黑了，我来带你回洞府。”

我用白布遮住了骨灰龛，转过头看着迟霄：“不必了吧。叶白吟的下场你也看见了，蛇柩的呼喊也没再出现。”

“但是婚约是七天为誓。”迟霄眼眸半弯，声如触樵落沉，“白沁，蛇柩的天罚一定要有人去承受。圣蛇村的那些人自私自利，根本是死有余辜。”

“哪怕圣蛇村不被地陷吞噬殆尽，它的寿命也已经到尽头了。无论仪式完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