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元红 (1/2)

“不，不是。”迟霄出声制止了我。

我抬起头看他。

他低声道：“取掌中血，过心尖，方可奏效。”

我默认地点了点头，用剃刀划开掌心。

那血顺着伤口落在了玉盏里，盈盈宛如盛了一碗琥珀光。

迟霄的视线紧紧盯着那盏玉盏，好像很是在意，双手端得很稳。

玉盏并不算容量大，没过多久就灌满了。

迟霄端着玉盏，转过身就要离去时，我叫住了他的身影：“迟霄。”

他暂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我道，可眼里有迫不及待想要离去的烦躁。

“我知道你有事要先离开，但是等你结束了，能不能告诉我关于阁楼上那个女人的秘密。”我把用衣服擦了擦剃刀上的血，放进了口袋里。

同时，我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伤口，勉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圣蛇村没了，我对蛇柩来说也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现在我可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

迟霄手里端着玉盏，他微微怔住了，但始终没有应下，只是当着我的面消失在了原地。

他一离开，我摊开自己的掌心。

刚刚划开的伤口鲜血直流，浸染了我整个掌心。

我叹了口气，走到了浴室，打开了水龙头清洗掌心的伤口。

这一道划痕的位置选得有点巧合，不偏不倚将迟霄留给我的婚约盟誓一分为二。

与这伤口相同的是，我和迟霄之间仿佛也因为什么而留下了难以弥补的裂缝。

薛神婆家里没有急救专用的医药箱，她只是扯了一块沥豆腐的纱布给我：“有总好过没有，先简单处理一下吧。”

“嗯好，谢谢。”我也没资格嫌弃，从薛神婆手里接过之后就缠在了手上。

为了方便包扎我坐在了李四旁边，时不时看他一圈一圈地将那些黄豆磨成豆腐。

“蛇尊这么做，是要用你的血去救什么人吧？”薛神婆见到我的伤口，看我行动不太方便，又拉过我的手，重新帮我缠好的伤口打了个结，“圣蛇村的？”

我被薛神婆问住了，不自觉反问道：“迟霄还会救圣蛇村的村民吗？”

薛神婆仿佛也不是很确定，她低声道：“蛇尊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我知道你为了那天的事心里怨他，但蛇尊说了会保护你，也一直遵守了承诺。如今你也躲过了献祭蛇柩。”

这种粗糙的纱布其实不太舒服，薛神婆也不是很会处理，包扎得有点紧，但好在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了。

“我知道我对迟霄、叶白吟，哪怕是蛇柩来说，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望向自己划破的掌心，鲜血再一次慢慢涌了上来，将白色的纱布染红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他们渴求的不是我，对吗？”

薛神婆噎住了，没了话接下去。

“怎么说呢？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就像一株可遇不可求的药材，一世轮回只结一次果，而他们想要的就是那一刻结出的果子，而我这株药材在失去了药性之后就不重要了。”我动了动自己的掌心，看着鲜血往手腕上留了下来。

我的眼睛仿佛也被流下来的血染红了：“迟霄在我梦里藏身了十八年，他陪伴我守护我，从小跟我结交深情厚谊，其实和叶白吟没什么分别，他们都只是在等药材成熟的那一刻。”

“蛇柩认为它势在必得，所以它只在那一刻等候和呼唤我前去。”我慢慢放下了手，视线对上薛神婆，“叶白吟下了蛇诞欢，也是逼迫我前往。”

“话说得明白一点，他们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只不过就是为了和我……”虽然知道，但我还是忍不住哽咽，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血凝成珠子大小顺着我的手腕轻轻往下落。

“元红。”薛神婆伸出手，将那滴血接在了手上。

怪不得我失去了完璧之身，蛇柩就迫不及待动了杀心，想要再等下一个十八年。

什么让薛灵婆在我出生之日送上黑纹玉镯，守护我平安长大，不过就是为了就近看着我。

兜兜转转这些蛇里，待我最好的竟然是叶白吟，他不过是下了蛇诞欢，然后一直在等我……

我的脑海里又回忆昨晚那条白蛇在夜幕中腾空的身影，庞大蛇身之中无数的小魔鬼蛇钻破了皮肉，扭过头撕咬着主人的真身，而一瞬间他的身影便从高空极速坠落，掉在了火海里。

“元红……”我动了动自己的手，看着血液缓缓地流动，自嘲道：“原来是这样的用处。”

薛神婆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转移了话题道：“事已至此，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不如还是跟着蛇尊……”

时过境迁，他们倒是都担忧起我的人生来了。

我不是不迷茫，圣蛇村已经彻底消失了，镇上的房子也已经赔偿了赵家……

最讽刺的是，我到现在也无法确认昨天出现在圣蛇村的那两个人究竟是不是我的父母。他们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是死还是活……

我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会困在镇上，哪里也去不了。

从头回忆起我度过的十八年，我猛地发现我居然从来没离开过这个小镇，没去见识过外面的世界。

我爸妈也不知用了什么魔法，让我在这所小镇里平安无事地长到了十八岁。

薛神婆手在我背上来回抚摸，像是在安慰我道：“等会儿吃豆腐吧，也算是尽了一份哀思。”

“新鲜出炉的豆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