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纸笺 (1/1)

彼时宫中。

大殿下在殿里里踱来踱去，三公主脸上通白，一直迷迷糊糊，嘴里不知在那里说些什么。

大殿下突然有一种不可理喻的恐怖，仿佛她对着的，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他伏在榻前，凑到她枕边去凝神听着。

原来三公主在那里低声喃喃，说了一遍又一遍，“走！走……”

大殿下一听，心里先是重重跳了一下，有点像是秘密被人道破了似的。

他伏在她榻前一动也没动，背着烛光，他脸上露了一种复杂的神色。过了一会，他把眼睛眨了一眨，然后很慢很慢地微笑了。

你快点死吧，死了，就重新开始。

眼底的疯狂涌出之际，惠嫔已悄然走至他身边，轻声道，“承越。”

大殿下闻得惠嫔的声音，一双凤目，骤然睁大，一悚惊而起，忙忙举袖装做揩眼泪，勉力说着，“没醒。”

惠嫔按住他，不让他起来，“只怕是有人，不想漫儿醒来了。”

大殿下携了惠嫔的衣袖缓缓站起，轻声掩饰着，“母妃说笑了。”

惠嫔的脸色渐渐阴郁了下来，“漫儿的确是不该，陛下呢，他宁要漫儿死也不低头！”

“陛下，也是父皇……”

惠嫔坚决地摇头，“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漫儿没有这样的父皇，本宫也没有这样的白首人。”

“如此，情面就毁了。”

惠嫔的怒气略是收敛，悲凉地说着，“是陛下自己亲手毁的。”

“母妃，你也是我的母妃，难道你要无所顾忌不为我考虑了么？”大殿下一口气说的急促。

不经意间，惠嫔吐出的语气中，有了压抑的沉重，逼视着他，“不是本宫不为你顾虑，而是你没有胆子却还是做着梦！杨弼死了，你怎样？整日就颓颓废废的！承越，你是到现在可是知道要争，要夺了？”

转而，惠嫔落在大殿下身上的眼光，有了审视和探询的意味，“本宫至今不知，你这做哥哥的，是否为漫儿顾虑过？还是你心中只是会愧疚！”

大殿下深深的不安，局促地不敢看惠嫔，他唤她，“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