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思宜之死 (1/2)

日稀风明，天气舒爽，司马容坐在庭院中，隐隐听到不远处有啜泣声，放下书，循着哭声往后殿走去，却到一个宫女坐在石凳旁，背对着她，肩膀一抖一抖的。

“何人在此哭泣？”

那宫女吓得身躯一颤，立刻转过身来，一看是司马容，连忙跪到了地上直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阿…奴婢，奴婢…不是刻意打扰殿下清净的。”

“起来吧。人皆有喜怒哀乐，心情不好想要发泄一番也实属正常。”司马容叹息一声，扶起她：“本殿不怪你。”

“殿下…您当真不怪罪？”

“人之常情，本殿为何要怪罪？不过，你为何要在此哭泣，莫非受了什么委屈？或许你也可以与本殿说说，只要理在你这儿，本殿能帮则帮。”

那宫女又跪了下来，哭道：“殿下，殿下要为奴婢做主阿…奴婢唤思琴，有个妹妹叫思宜，乃是太子宫中的人。有日思宜跟奴婢说，太子殿下想要将她收作通房，她不愿意…结果今天就…就传来了她的死讯。”说罢又哭了起来，一双杏眼红肿得厉害。

“你的意思是太子害死了你的妹妹？你可知道，妄议皇室之人，乃是株连九族之罪？”

思琴吓得脸一白，连连磕头：“奴婢…奴婢从未曾有这个意思，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阿。”

司马容叹息一声，道：“别磕了。此事你可有对他人提起？”

思琴摇摇头。

“这就对了，你也不要对其他人提起，不然，不但不能帮你妹妹伸冤，反而会给你自己招来祸端。”

“奴婢知道了…”

“你妹妹生前可有与谁交往密切？”

“这…”思琴面上闪过一丝犹疑，但还是说了出来：“思宜曾与东宫王侍卫交好。”

“只是交好而已吗？”司马容话锋一转：“你可知道，在宫中，私通乃是大罪。”

思琴脸色一白，已是带了哭腔：“殿下，思宜与王侍卫两厢情愿，虽然已互许终身，但他们从来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天地可鉴，若是有一句谎话，奴婢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何必发此毒誓？本殿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此事涉及到太子，事关重大，若是有一个不慎，不仅是你，本殿，甚至是永宁殿里的人都会被殃及。”

司马容知晓，若是日后让太子即位，她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不可置否，她并不想让太子即位，凭她一己之力，若想撼动太子的地位，如同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但若是能让太子势力有所削减也是好的，毕竟，楚皇虽然子嗣稀薄，却也有三个皇子，太子虽是长子，但出身并不高，而且为人阴狠，过于自负，虽颇有手段，却非治世帝王之才。

而二皇子司马南虽然性情温和，仁义纯良，却资质平庸，并非乱世定国之君。

至于三皇子司马安…天资聪颖，才智过人，能识韬略，只是年纪尚小，还有待分辨。

这楚国的天下，落到谁的手中未必可说。

司马容回到内殿，思考一番，决定去探查一下真相，思宜的死讯今日才传到永宁殿，那她应该是昨日或是前日离开的，而宫中的宫女死后便会被拖入宫外的乱坟岗收敛，登记火葬。

此时虽然不热，但尸体极易发臭，而宫中到宫外乱坟岗不过几个时辰而已，此时思宜的尸体应当已经被火葬掉了，唯有找到火葬她的那几个内监才是。

司马容探寻一番，找到了往生殿的几人，火葬思宜的是个年轻的小太监。

小太监并不知道司马容的身份，只以为她是宫中的宫女，对她不甚上心。

“你火葬思宜的时候，有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伤口？”

“你这小宫女，是来找我晦气的吗？我好不容易休闲片刻，你又给我提这档子事！”

“晦气？你沾染的晦气还不够多吗？”在宫中，他们可以说是见惯了宫中最肮脏之事的一批人，宫中一个奴才的命，从来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各宫主子杀害奴才的事时有发生，只是一切都不知不觉地进行在暗处，从未被人揭到明面上而已。

“你你！你这个贱婢！”小太监恼羞成怒，一拳向司马容砸了过去。

司马容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如炬：“宫中规定，若是宫女太监死了，他们身上的遗物必须上交——”

小太监身子一颤：“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你做得还少吗？”司马容神情凌厉，剜了他一眼“不要想着杀我灭口，你打不过我。说罢，你拿了思宜什么东西，交出来。”

“我…我就拿了她一根簪子。”

“还有呢？”

“没…没有了…”

“几件身外之物而已，莫非你看得比你性命还重要？”

小太监一个抖擞，赶紧把他今天从思宜身上搜罗出来的东西交了出来，他是今天凌晨去火葬思宜的，本来有个人与他一同去的，但那个人忽然闹了肚子，最后就让他一个人去了。

他走到乱坟岗的时候已是凌晨了，他一个人，看着那乱坟岗莫名的害怕，就没有火葬思宜，而是把她丢入了荒草埋没的水涧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思宜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一把匕首架在了小太监的脖子上。

小太监瑟瑟发抖，连声求饶：“这位姐姐，求你放过我，天那么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阿。”

“你说不说？”匕首紧了一分，小太监的脖子上立刻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