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女会计 (1/2)

“请尊重你的船长。”玛丽直视亚德里恩的眼睛，郑重告知他。

“啧，麻烦死了。”亚德里恩不高兴地皱眉。

“我要去奴隶市场，你知道在哪里吗？”玛丽问。

“你凭什么知道，我会知道那种地方的位置？”

玛丽答非所问，“番红花饭和海鲜咖哩真是天下第一好吃的美食。”

“啰唆，不要谄媚我。我带你去就是了。”

所以说他们美杜莎号的厨子很容易讨好啊！玛丽满足地想。

在航海兴盛的年代，贩奴这件事屡见不鲜，她幼时不只见过被卖去当雏妓的茉莉悲惨的下场，还见过邻居小男孩被爸妈卖给人贩子。

虽然奴隶市场的商品有极大的比例来自各国“东印度公司”从海外带回的贩奴船，但也有穷苦人家的小孩被卖为下仆或者玩物、角斗士……

成为什么全凭运气，玛丽想自己能被母亲扮演成“小男孩”，以“男性”的身份长大，还能够念军校成为军官，已经是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了。

“到了。”亚德里恩说。

奴隶市场门口有许多少年站在那儿，一看到玛丽和亚德里恩，他们就凑过来说：“您需要向导吗？”

“走开、走开。”亚德里恩挥手赶人，带着玛丽往市集内走，一边走一边问：“你想要买什么？”

“一个能读能写又衷心的文书兼会计。”玛丽毫不犹豫地回答。

“呵呵。”亚德里恩冷笑，他并不看好这点，这年头有受教育的人屈指可数，“你恐怕买不到想要的人才。”

能读能写的仆役通常都会被贵族买走，作为管家，价格昂贵。先不说玛丽买不买得起，愿意长期栽培奴隶的奴隶商人本来就少，很多都是仆役的孩子从小教养，再成为贵族子弟的随从……

“先看看再说。”玛丽回答。

市集内有各个肤色的人种，要不是场景和那些人身上的手铐脚镣和衣裳，玛丽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现代，到国际级的都市纽约，四处可见不同肤色的外国人行走。

这里不是纽约，现在是公元1715年，处于十八世纪的欧洲，正是外族原住民被捕捉得最兴盛的时候。

“人”也是一种紧俏的商品，不过商人们并不细心对待他们，不像对待瓷器用软布包裹，或者对待茶叶用油纸紧紧包住防潮，这些作为商品的人衣不蔽体，用过份一点的话形容，他们简直被当作家禽对待。

玛丽忍着对这副人间惨象的不适，缓缓地向前走，想早点买到一个合适的人，离开这个噁心的地方。

“赔钱货！毁了自己的嗓子，还以为是妳是以前高贵的金丝雀？”一个中年胖男人用鞭子圈着另一个棕色皮肤的女人，“不能唱歌了，就给我去卖身当妓女！”

“我不！”女人长相清秀，虽然不特别美丽，但是有独特的气质，只是她嗓子沙哑的可怕，像被磨砂纸磋磨过，“我可以帮您算账，我会读会写，我不要当妓女！”

“谁要让妳算账？让妳贪钱吗？”胖男人不以为然。

“我不会贪你的钱！只要你让我当会计，我会好好记录你赚的每一分钱——”

“闭嘴，妳的嗓子太难听了！”中年胖男人用鞭子狠狠地抽打她一下。

“啊！”女人痛苦地喊。

玛丽停下脚步，她决定把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作命运的指引，她缺一个文书和会计，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女文书兼会计送上门来。

“亚德里恩。”玛丽说：“就是她了。”

“船长，那是女人。”亚德里恩提醒说。

“那又怎么样？”玛丽并不在乎什么海上的禁忌。

“船上不能带女人。”亚德里恩机械地开口说：“女人若乘船，船会在大海中央倒着走。”

“谁管这种破规矩？之前载了安妮也不是没事吗？只要她够好用就行了。”

“马利安船长，你决定用她的话，之后你想招水手很可能招不到，或者招到了天天觊觎她，把她当成公用的妓女，那也没关系吗？”亚德里恩决定把坏处都讲清楚了。

“只要她成为我的财产，我会保护好她。”玛丽想得很清楚，也许自己的女人身份也有暴露的一天，她用一个女人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去帮我谈价钱，亚德里恩。”

“好吧，后果你自己负责。”亚德里恩嘟囔道。

他们用便宜的价钱买下这个女人，毕竟她长得不够美，个性又倔将，嗓音特别难听，亚德里恩用买菜杀价的方式，极便宜地买下那个女人。

“买到了，船长。”亚德里恩领着女人回来。

她显然很害怕，全身都在发抖，但还是尽可能挺直背脊。

“妳叫什么名字？”玛丽问。

“贝琪。”女人低着头，尽可能低声说话。

“贝琪，你会读写和算帐吗？”玛丽问。

“我会。”

“妳会就好，我们回去吧。”玛丽平淡地说。

亚德里恩看不过去，觉得玛丽买了一个文书兼会计这件事极其愚蠢，亚德里恩虽然不相信传闻，但他认为有女人在船上就是麻烦。那些长年发情的船员会毁了这个女会计。

亚德里恩忍不住讽刺地问玛丽说：“不买一个海象员吗？我们还差海象员。”

“海象员能用买的买到吗？”玛丽反问。

“不能。”亚德里恩回答。

“那你说什么废话，明天到港口去招人吧。”玛丽说。

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亚德里恩气得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