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海事法庭 (1/2)

海事法庭自从拓展了私掠业务之后，一下子热闹起来，比起理应严肃的殿堂，变得更像市集。

玛丽的小小的凯沃帆船牵着另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船，来到海事法庭的码头，引起码头上所有人的注意。

“哪里来的小东西？”船长杰克·瑞克姆搂着安妮·邦尼了望海面，那两艘小船着实逗乐了他。

船长杰克·瑞克姆与他的威廉姆号从刚从基地巴哈马岛来到阿姆斯特丹，途中截了一艘西班牙船，虽然没有私掠证，不过荷兰的海事法庭会有愿意私下做生意的事务员，杰克·瑞克姆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很快就找到门路，把一箱箱西班牙船挖出来的银矿和金矿换成金币。

杰克·瑞克姆放纵手下去纵情声色，带新任情人安妮·邦尼来换钱。阿姆斯特丹是自由城市，只要守基础的规矩，什么好玩的都玩得到。

“那艘海盗船的旗帜真好看。”

安妮·邦尼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玛丽的海盗旗，白色的美杜莎的剪影在黑底的布上格外显眼，随着猎猎海风狰狞地张牙舞爪。

“嘿，宝贝，你怎么能夸别人的船旗帜好看？”杰克·瑞克姆拉开她，想转移她的视线。

一般海盗的规矩和传说，认为“女人若乘船，船会在大海中央倒着走。”带女人上船就是不吉利。虽然杰克·瑞克姆身为船长有比较大的权力，但是他还不敢再威廉姆号太过放肆。所以现在他和安妮·邦尼还只是互相的纯洁恋爱关系，这在大部分习惯找妓女的海盗中已经够特别了。

加上安妮·邦尼的手段高超，她成功让杰克对她意乱情迷，却至今没有让他讨到一丝好处。

玛丽敏锐地发现安妮·邦尼的视线，那是一个格外漂亮的女人，一袭大红裙子和她的头发色彩一样明艳。

不过比起在意别人，现在和海事法庭完成交易更重要。

“这是我的私掠证，请查看。感谢伟大的威廉·冯·奥兰治王。”玛丽把贴身收好的私掠证交给前来交涉的海事法庭事务员。

“是的，称颂伟大的威廉·冯·奥兰治王。”事务员接过私掠证，公事公办地回应。

事务员第一次见到打扮这么豪奢的船长，丝绸的衬衫搭配硬挺的英式马裤——都是从西班牙船上搜来，没有任何标示的好衣裳，玛丽都不客气的收下了——不过他还见过喜欢穿纯棉衣裳的怪家伙呢，“棉布杰克”现在也正在码头上，搂着他的情妇。事务员自以为隐蔽地朝杰克·瑞克姆看，不过他的姿态太过别扭，杰克、安妮和玛丽都发现了。

“咳。请验收我们的战利品。”玛丽咳嗽两声，拉回事务员的注意力，她介绍自己的货物，“一艘西班牙的两桅帆船，十箱茶叶和十箱丝绸，还有一幅乔尔乔内的画，还有一些西班牙人。”

事务员惊讶地睁开眼睛，“真迹？”

水手长比利指挥着水手们把战利品搬下来，一箱箱敞开来给事务员点收，事务员拿着纸和羽毛笔记个不停，他最想看的乔尔乔内的画由两个水手抓着四边角落，事务员激动且高声地说：“别用你们的手直接碰画！捧着底部！动作轻一点！”

事务员围着话团团转，他刚才的声音惊动了其他海事法庭的事务员，事务员们都围了过来，还有些想凑热闹的海盗，都被玛丽用剑、比利用刀挡开了。杰克和安妮也凑过来看，他们站在玛丽和比利用刀剑隔出来的圈外看热闹。

“是真的。”

“真迹，没想到可以看到大师的杰作。”

“你们确定？乔尔乔内的仿画恐怕也不少吧？”

“即使是仿画，有这样的作画水平，价格也不会低。”

事务员们议论纷纷，他们都为好东西而兴奋不已。

另一位比较老的事务员转过来对玛丽说：“这位——船长？您叫什么名字？”

“马利安·里德。”玛丽回答说。

“马利安·里德，真是优秀的青年才俊！”安妮·邦尼似笑非笑地回头对杰克说。

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让安妮看出对方也是女人，那平坦的脖颈根本看不到喉结，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对她怀疑。恐怕这些愚蠢的男人不会相信女人会装扮成男人，大剌剌地当个私掠船船长吧。

“宝贝，你这样我会吃醋的。”杰克·瑞克姆拉过安妮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吻。

“别担心，我只会对真正优秀的船长心动。你说你是吗？杰克？”安妮翩然一笑，甩给他一个媚眼。

杰克·瑞克姆捧着心，作出神魂颠倒的模样。

老事务员郑重地问：“马利安·里德船长阁下，您愿意把这张画换成金币吗？”

“换，为什么不换。”玛丽回答。

玛丽知道换成钱肯定亏，不过不换钱她留着一张画做什么？她欣赏艺术，不过对收藏它们没什么兴趣。

“他说换！”老事务员高兴地说。

“那就换，快把茶叶和丝绸的金币算给他。”

“还有那些人质，那些有自赎能力的人质算成金币，先帮里德船长阁下换！”

事务员们高兴坏了，他们虽说是海事法庭事务员，但本质上更偏向商人，如今做了一笔划算的买卖，事务员们自然表现得欢天喜地。这幅画不论换了好价钱，或者让海事法庭的长官献给议长或者国王，他们都有好处可以拿。

茶叶和丝绸可以换到等重的黄金，加上画和那些人质，玛丽大赚了一笔，她现在可以买一艘大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