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李员外 (1/2)

赵两撒完尿后躺在篱笆旁边睡着了，他喝得黄酒有点多，估计上了脑，所以没两下子功夫，就打起了鼻鼾，睡得跟死猪一样。

苏秋背靠着篱笆，只好靠着数天上的星星来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

明明还是七月天，这里的风却冷得让他直打哆嗦，黄酒虽然能暖身子，但只能撑一阵子，没多久手臂就凉下来了。

四周静得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只有每当风吹拂时，才能听到一些树叶沙沙的声音和铃铛叮叮响。

一开始的时候他很不适应这个地方，他总觉得周围好像有人盯着他看，特别是铃铛被风刮响的时候，他的后背会忽然一阵发凉，然后回头盯着那些模糊不清的树影，但坐久了，就慢慢习惯了。

听着赵两一起一伏的鼻鼾声，苏秋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眼皮不知不觉就眯成了一条缝隙。

直到一阵尿意把他给惊醒了，他才不舍的睁开眼皮，提着布裤子去边上找一个解决的地方。

‘汪！’

忽然间，从他身后响起一声犬吠，吓得他打了一个抖擞，尿歪了，湿了布鞋。

他气得赶紧提上裤子，从土壤里抓起一把碎石子扔过去：“哪来的野狗，快滚开！”

那条狗生得黝黑，像块煤炭似得，唯独眼睛是红的，在夜色下，倒更像是一匹狼，它朝左边跑了两步，躲开苏秋扔出的沙砾，继续不停的朝他叫唤。

苏秋学他爹当年的口气，‘嘿’了一声，又抓起一把沙砾扔过去：“不知好歹的野狗，再叫唤我就把你剁了。”

这回儿黑狗没躲开，挨了几块石子，它看到苏秋一副凶狠的神情，自知打不过他，只好低头哽咽几声，不甘心的调头跑远去。

苏秋看着黑狗逃远，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他朝篱笆看了一眼，赵两还在睡觉，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尚未到后半夜，现在恐怕还是子时，心想：“还有好长时间，该怎么打发？”

他左看右看，想看看附近有什么地方好歇脚，无意之间却看到被篱笆围住的坟墓边有一个小黑影掠过去，他吓了一怔：“坏了，该不会是那条野狗跑进去了？”

要是这件事被王老板发现，恐怕这饭碗就不保了。

他立即抓了两块巴掌大的石头攥在手中，蹑手蹑脚跨过篱笆，往坟地里面走去。

这片坟地上共有十一个墓碑，每个墓碑相隔大概三、四米，苏秋偷偷看了一眼，发现前面有好几个墓碑上面都没有刻字，也没有放遗照。

只摆了一碗酒和几根烧断的香，连纸钱都没有，他一边走一边好奇，这坟底下埋得到底是些什么人？

听赵两说，里面埋得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生前有钱得很，可苏秋不相信，他见过那些大户人家的坟墓，比这个好看多了，而且又大气，这种随便用土埋上的坟，就跟普通的老百姓死了以后一样，不值一提。

他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又往前面走了几步，仍然找不到之前匆匆一瞥的那道黑影。

要是再找不到，我就往回走了。

苏秋对自己说着，又走了几步，忽然间，他看到前面一座墓碑后面露出一截墨黑色的尾巴。

他停住呼息，谨慎走过去，正要伸手去把那个尾巴揪出来，谁料那个尾巴晃了晃，从坟墓后面蹿出一只黑猫。

苏秋想都没想就朝它扔了一块石头，黑猫也受到了惊吓，连喊都没喊，一屁股溜走了。

这里野猫野狗真多，难怪要找人看守。

苏秋绕了绕头，他不经意朝下面看了一眼，惊讶发现这块墓碑上居然有张黑白遗照，还刻着字。

他蹲下来认真看一眼，念了出来：“李员外之墓。”

遗照上面是个男人，脸又圆又肥，两个眼窝有点黑，苏秋忽然笑了一下：“长得真像一只大熊猫。”

话一落下，坟墓后面立马响起了铃铛声，苏秋看着那颗树的树枝左摇右晃，没由来觉得心发慌，马上扔下石头，打算逃出这片坟地。

走了没两步，他胸口突然一阵沉闷，同时还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他老觉得坟墓上的遗照貌似在盯着他看，害得他又提着胆量慢慢回过头，可是遗照里的男子眼珠子依然朝前，没有半点改动。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确认没动静，赶紧撒开腿跑出坟地外。

出了坟地，胸口一下子轻松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抬头望望天色，时候差不多了，于是把赵两喊醒。

赵两睡得正熟，一边流口水一边说：“不要吵我，我要睡觉。”

苏秋不同意，晃着他肩膀：“天要亮啦，你再睡下去，我就没得睡啦。”

赵两还是不醒，苏秋急中生智，给他两个巴掌，把他拍醒了。

赵两哎哟一声，马上爬起来：“你打我做什么？”

苏秋说：“你不起来，我怎么睡觉？”

赵两头还有点痛，找不到东南西北，问道：“现在几点了？”

“我不知道。”

赵两摸着发烫的脸，上面巴掌印还没散去，他提着布裤说：“算了算了，你去睡吧，我去撒泡尿。”

苏秋说了一声好，然后喝了一口黄酒暖身子，躺在篱笆边闭上眼。

躺下没一分钟的功夫，他听到旁边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苏秋没有睁开眼，只是张了张嘴：“赵两你不要吵我，我都让你睡觉了，你不能不让我睡觉。”

可惜对方没回答，还是踢着沙子，苏秋有点恼火，没搭理他，翻了个身，把手捂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