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悠悠的走着。

冯长祗坐在车上,廖宜欢蹲坐在他对面,抓着他的胳膊捏了捏,直疼得他冷汗直流。

“没什么大事,就是脱臼了,我给你弄弄,你忍着别哭。”

“谁哭了……嗷!”

冯长祗正准备回一嘴,胳膊上就冷不防咔的一声,传来一阵剧痛。

他整个人惨叫一声,疼的眼泪直飙。

冯乔对自家二哥丢人的样子只觉得不忍直视。

见廖宜欢咯咯直笑,而冯长祗羞的泪珠子还挂眼角上,满脸通红,她捂着脸扭头就想去看趣儿脸上的伤,却不想一眼撞见了正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廖楚修。

廖楚修拿着串漆黑的佛珠把玩着,那种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玩意儿,满是探究的眼神让冯乔心中发毛。

冯乔只当没瞧见,伸手拂开趣儿额上的头发,轻声问道:“疼的厉害吗?”

趣儿只觉得脸上火烧火辣的疼,可见冯乔问,却还是咧嘴笑的没心没肺。

“不疼。”

冯乔见丫头明明眼泪都在打转,却还冲她笑,不心扯到了伤处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眼中发涩道:“傻,哪有不疼的?乖,再忍忍,等回去了就让爹爹请最好的大夫给你看伤。”

趣儿本来还强装着,被冯乔一,顿时忍不住瘪了嘴。

她一向弯弯的月牙眼瞬间垂了下来,泪珠子大滴大滴的落。

“姐,奴婢要是毁容了,你还要奴婢吗?”

冯乔心翼翼的碰了碰她没受伤的脸颊,认真道:“当然要,你可是我的趣儿。你忘了,你还你要学功夫,保护我呢。”

趣儿“哇”的一声,抱着冯乔哭的撕心裂肺。

冯乔被碰到了伤口,嘴唇上疼的半点颜色都没有,她却一声没吭,只是反手拍着丫头的后背,不断安抚着她。

廖楚修看着冯乔明明还是个孩,却如同老人一样安抚着身旁抽抽噎噎的丫头,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那双琉璃黑眸后面,应对的不该是眼前这个满脸稚嫩,糊的乌七八糟的肉团子。

他见冯乔疼的打了个哆嗦,不知怎么的突然长臂一伸,直接拎着趣儿的领子,把她扔到了冯长祗那边。

冯长祗的胳膊已经能活动,连忙手忙脚乱的接住趣儿。

冯乔吓了一跳,不明白廖楚修发什么疯。

见趣儿被扔过去之后,没有碰到伤处,这才松口气抬头看着廖楚修:“你干什么?”

“吵死了。”

冯乔一噎,忍不住瞪了眼廖楚修,嫌吵就别威胁她逼着她上车啊!

廖楚修没理会冯乔眼里那明晃晃的煞气,从一旁的屉子里抽了条白色锦帕出来,仔细将每一个手指缝都擦干净后,这才把锦帕扔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人家要置你于死地?”

冯乔面无表情:“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宜欢替你出手,不定就惹上了什么麻烦。刚才那个赶车的人身手不像是普通人,一击之后立刻逃窜。以前常听人,冯大人官高权重,钱财颇丰,今日一见果如其然,其他人家可养不出这么能干的人才来。”

冯乔眼角一抽,瞬间淡定不起来。

玛咯叽,两辈子话都一样的刻薄,手痒想抽他,怎么弄?

冯长祗听到廖楚修提到赶车的人,脸色特别难看,只因为刚才那人根本就不是京中的冯家下人,而是他父亲当年赴外就任,离京之前,怕他在京中无人照料,亲自留给他的贴身人之一。

那人跟了他已经整整四年,这四年里一直忠心耿耿,从未有半点逾越。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刚才那么危及的情况下,他明知道自己护不住冯乔,才会把她推给那人,只因为他知道那人善武,肯定能更好的护着冯乔。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会突然对冯乔下手,更是险些要了冯乔的性命。

“卿卿,我不知道他会如此,他跟了我四年,从来没有任何异常,我不知道他会害你…”

“我知道他的事情和二哥无关。”

冯乔打断了冯长祗的解释:“只是二哥,你可清楚那人的底子?”

冯长祗脸色变了变,看了眼廖楚修后,抿了抿嘴唇没话。

冯乔见状眉心微皱。

冯长祗待她之心,她相信不会有假。

上一世那十几年的相处,冯长祗对她的教导和爱护都绝不是伪装。

那时的她一无所有,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值得当时意气风发,身居高位的冯长祗念想,而且冯长祗待她十数年如一日,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回报他什么。

这样的冯长祗,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不会这么难以启齿。

冯乔心中微动,没再继续追问。

廖楚修若有所思的看了冯长祗一眼,也不知道是猜到了什么,还是懒得再问,摸着手里的珠子转了转,也没再话。

五道巷位于京城南边,因曾出圣姬五道而得名。

京中有言,凡出五道巷者,举府皆宁,世代不衰。

虽然事实没有传言中那么夸张,但是五道巷里住着的,的确都是京中最有名望的世家权贵,旁的人根本挤不进来。

永贞帝赏赐给冯蕲州的宅子,就座落在五道巷最里面。

上一世冯蕲州去世之后,冯恪守和刘氏紧巴着就搬来了五道巷的宅子。

刘氏眼皮子浅,只想着自家的宅子气势不能输了旁人,搬过来便动工整修,拆了宅门不,连永贞帝赏赐给冯蕲州的匾额也扔进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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