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坦白心声 (1/2)

凡间清晨，阳光穿透了树林，鸟儿婉转的鸣叫，一派凡间特有的祥和安宁之感。/p

早膳过后，邬远远便与小蝶抱了绿绮琴去往了瀑布处，邬子道与南棠于书房中叙谈。书房内，两人坐于客座上，邬子道执黑子与南棠切磋围棋。/p

邬子道素爱琴棋笔墨，下棋也颇为认真，南棠尊敬前辈，自然也是拿出了十分的技艺与之过招。一盘棋罢，两人以棋会友，如同一场无声的交流。/p

不知不觉，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溯流为他们换了新茶，笑道：“先生已经多年没有下的如今日这般入神了。”/p

邬子道端起茶盏笑道：“棋逢对手，如遇知音啊。”他轻轻吹了吹茶水，满脸赞许满足的神情。/p

南棠扣手自谦，缓缓喝了一口茶水后道：“此番承蒙先生救助，又叨扰多时。如今南棠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了，晚辈心中惦念府中母亲，近日便想辞别了。”/p

邬子道闻后笑道：“宁王孝心可鉴。”/p

南棠闻之欲言又止，微微蹙起了眉头。自那日他在竹楼上见了邬远远之后，便十分倾心于她，再加上这几日的交往，邬远远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全部内心。他心心念念想的全是她，可这事他不知该怎么说出口，该对谁说。/p

今日他本想借辞别之余，把对邬远远的心思告知先生，可一时语塞，只说了辞别之话，而相关婚好之思的话他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p

邬子道乃当世全才，自然是看出了南棠有心事。他虽然十分钟意南棠的人才，但他不愿邬远远步他妻子的后尘，所以始终不想邬远远牵扯进蜀国的政务里，故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想着若南棠走了，他们二人的情愫自会消减。/p

南棠辞别了邬子道后便去寻邬远远。离别在即，他反复斟酌还是决定将心思向她坦白。/p

此时，邬远远心事未解。抱了绿绮琴坐于山川瀑布前，玉葱般的手指缓缓撩动着琴弦。她身后瀑布般的黑发，轻柔地垂下，发丝淡淡地飘动在风中。/p

南棠站在远处欣赏，不忍心打断她。此情此景宛若甄宓于洛河边上弹奏名曲，南棠感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p

邬远远面露愁容，心不在焉，琴声也逐渐地断断续续起来。/p

“远远…”南棠一袭缥色长袍，一跃落到了邬远远身旁的巨石上。邬远远停住了缓动的手指，两人眼神交织的一刻，邬远远略微地闪躲了一下。/p

“今日这琴声何故如此忧愁？”南棠在石头上坐下问道。/p

“也许是害了酸书生的病，伤春悲秋罢了。”邬远远示意身后的小蝶将绿绮琴收了去。/p

“繁华易逝，人生不过沧海一粟，伤逝不若顺其自然。”其实南棠又何尝不是愁丝满怀，但他还是强压着心头的愁绪，宽慰着邬远远。/p

邬远远看着他嫣然一笑，并无他话。/p

“远远，我近日便要走了。”南棠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起邬远远的神情。/p

邬远远低着头只是轻轻哦了一声。/p

他继续说道，“离别之前，我有一件事想向你求证。”/p

邬远远抬起眼波，凝望着南棠问道：“不知是何事？”/p

见她主动问了，南棠心底有些悸动地微微卷起了嘴角。他不知道那儿来的勇气，含情脉脉地看着邬远远，将心思全部坦白了道：“我去便去了，本来没什么牵挂的，只是这两个月，我已经心里眼里全是你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能够再见。我心悦你，你的心中可有我？可愿意与我一起回去？”/p

只简单地一句我心悦你，已经而易举地拨动了邬远远的心弦。她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决心藏起来的全部感情，在一瞬间被曝于两人面前，像洪水一样几乎快要冲闸而出了。/p

但她也很怕，如果她听从内心的声音回应了南棠的感情，是否会因此伤了爹爹的心。最终她又低下了头，努力咽回了那句“妾心如斯”，转而笑了笑道：“这么多问号，公子是要我回答哪一个问题呢？”/p

“远远，你只说与我在一起你是否欢喜？”南棠感觉到了邬远远情绪的微妙变化。她如此回避，不肯正视两人的感情，令他有了一丝急切。/p

南棠认真地凝视着邬远远，心里比谁都害怕，他很怕最终只是自己一腔欢喜，所以他更加急切地想知道答案。/p

情义如朦胧的蝉翼，初初萌生时最易让人着迷，况且他们两情相悦，情意正浓。/p

南棠如此表白，一番深情邬远远如何能视而不见。她莞尔一笑却带着点儿无奈道：“公子确是远远心之所系。”/p

南棠大喜，兴奋之余，竟将邬远远的手轻轻拉了起来握在手中。/p

“但远远已经决定与家父隐居在这山林之中，安然度过此生。”邬远远声音微微发抖，眼睛有些湿润，说完她便将手向回抽了一下。/p

南棠没想到远远话锋转的这么快，一时也愣住了。但方才的话语中远远已经表明了，她虽然欢喜南棠却不愿随他回去。这便意味着南棠必须在回朝和隐居中选择其一。/p

可是一边是军国大事、男儿壮志，一边是情之所系、此生挚爱，他一时取舍两难。/p

邬远远见他一时无言，猜想他必是不愿放弃蜀国身份，便缓缓起身。/p

南棠一时怔住了，拉着的手也被轻松挣脱了。邬远远走后，南棠独坐在石头上。他要选择，人生就是在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