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心口犯凉 (1/2)

准备工作早都已经准备好了。医生很快镇定下来，他开始跟我将场面话。

“手术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是这些风险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会尽我自己最大努力，把风险降到最低。”

我点点头，竟然医生肯全力而为，那我就选择相信他

专业到底是专家，行事作风都是雷厉风行，不用我多说，他自己就要求尽快给我妈做手术。签好手术前要签的所有文件以后，我在心里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觉得他是一个非常有职业素养的医生。

我妈换了衣服，躺在病床上头，我爸紧紧地握着我妈的手。

临走时我妈跟我叮嘱：“豆豆，记得吃饭啊，妈一会儿就出来了，给你爸宽宽心，别让他愁眉苦脸的啊~”

“知道了！我等你出来！”我冲着我妈使劲点头，像是一个乖宝宝似得，柔柔的冲她笑着。

看着我妈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的心里头突突突的跳着个不停。看着她的身影，不知不觉感到心头有一阵阵的发赌，难受的厉害。

我实在难以想象有人用刀子把她身体切开的样子，一颗心忽上忽下的。

我爸从我妈进去的时候起，就跑到一处有窗户的地方开始抽烟去了。

我知道他心里头难受，也知道他心里头烦闷，所以并没有去打扰他，而是独自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头，等候着我妈从里头出来。

时间一秒一面的从我指尖滑过，为了避免胡思乱想，我就一个人低头玩手机。有时候看看天花板，有时候看看自己的鞋面，又有时候看着别处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们。通过这种无聊的方式来打发难以被打发的时间。

一个小时后，我爸抽完烟了，就和我一起坐在椅子上头等人出来。他难得露出苦恼的样子，皱紧了眉头，双腿岔开，手臂顶着膝盖，双手交叉放在额头处。

我知道他心里头有多么煎熬，甚至比我的煎熬还要煎熬。不用沟通任何想法，仅仅只是相同的血液都足以让我理解我爹心头的纠结情绪。

我们父女两个在手术室外头大眼瞪着小眼，过了很久，都是一副‘行尸走肉’似得德行，两个人不说话，不言不语，只是不停的用眼睛盯着手术室的方向看，时间越是长，眼睛看着手术室的方向就越是多，也越紧张。

‘噔’的一声，原本亮起来手术室灯，突然关掉了。有人把门从里头打开了。我爸激动的‘呼啦’一下子站起了身子，眼巴巴往里头瞅。

我也反射性的就给站起了身子，一样眼巴巴往里头瞅着看着。心头激动的难以平复，只觉得自己紧张的要命，我好想看看我妈妈怎么样了！

手术室里头出来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往出走。只是表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喜悦成分存在，很多人都是一脸冷漠的样子。终于有人把病床重新从里头推了出来。

明明还是离去时的模样，可是竟然连一个吊瓶都没有挂着。我没看见我妈的脸，因为她的脸被一张白色的床单盖住了。

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我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面对未知的事物好像都有感应似得。还没开口的时候，我的眼泪都已经流了下来。

我爸站起身去，迈着沉重的步子。整个人都像是要倒下去一样。他一步步走了过去，想要掀开白色的床单，想要看看我妈的脸。

“爸！”我颤抖着唇瓣，猛地尖叫了一声。泪水一滴一滴从脸颊上头往下滑着，我说：“爸别乱动，我妈刚刚做完手术，她正在睡觉。”

“你不要动她……”

“不要打扰她知道不知道！”

我爸回过头来看着我，他的脸色特别特别难看，脸上泪水纵横，红着眼睛，颤抖着嘴巴，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我爸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扶住床头。然后，伸出手，‘哗啦’一下子掀开了雪白色的被单。

我终于看见了我妈。她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天花板的方向。她的眼角处竟然还有泪水，我看见她胸口处……被人缝了许许多多的线，纵横交错的趴着好多血红色的线条，像是无数只毒蜈蚣似得，狰狞恐怖。

我的身子不稳，差点吓得摔倒在地上！

这哪里是手术？这明明就是有人要我妈的命！就算我在没有常识，我也知道做一个手术，根本不会把病人的胸口给掏空了的！

我看见我妈的胸口干瘪了下去，整个胸膛竟然变得比肚子那里还有瘪一些。怎么可能这样子？为什么会这样子？我妈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出来的时候变成这样子？

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嗓子开始忍不住发紧，一点点的发紧。好像被人用手掐着脖子一样，我难受的厉害！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就是说不出口。觉得自己好像吞了很多玻璃渣子在喉咙里头，一张嘴，满嘴都是血腥味。

我爸哭了。他悲愤着，颤抖着身子，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哭了。

他哭的我心里头难过，哭的我身子忍不住颤抖。声音里头带着数不尽的悲伤，那一瞬间，我浑身上下凉的一个彻底，秋天还没过去，可是我生命的寒冬却被提早迎来了。

“媳妇……”

我爸张嘴，还没来得及放声大哭，嗓子却提早没了声音。他沙哑着，喊着‘媳妇儿’，不停的喊着，然后不停的开始哭。

我望着眼前一幕，只觉得世界里头变得天昏地暗起来，好像活在这个世界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