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就连赵衡自己,还讲了一个笑话呢。/p
让一直严肃自持的赵衡讲笑话,这事儿吧,崔道士和顾昕有什么想法不清楚,但褚怀忠绝对是惊了一回。/p
顾昕打了个岔:“讲了个笑话?讲了个什么笑话?”/p
皇上看了顾昕一眼,感觉一言难尽。/p
她关注的是笑话?/p
“自己想吧,也许很快就能想起来。”/p
顾昕不怕他:“没事儿,我想不起来我还可以去问褚怀忠。”/p
皇上……皇上还能说什么呢?/p
“对了,那位崔道长呢?他现在在哪里?”/p
既然几年前皇上遇到她的时候,她是跟在崔道长身边的,还扮个道童,那崔道长明显应该是她的亲戚长辈一类的人,哪怕不沾亲,那起码也能算半个师父吧?怎么这个人……/p
顾昕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就消失了。/p
皇上说:“崔道长的下落……一直派人在找,但是没什么结果。”/p
顾昕松口气。/p
虽然下落不明也不是件好事,但总是比直接听到凶信噩耗要强。/p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呢?/p
过完了这个年,从天寿三年到赵衡登基,中间还有两年多将近三年的时间呢。/p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p
顾昕恨不得能一把撕开笼罩在过往的迷雾,把那些丢失的记忆全找回来。/p
以前她也这么想,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象现在这么迫切。/p
也许,她应该去皇陵看看?没准儿故地重游她能想起什么来?/p
但是这个想法说出来,皇上却不怎么看好:“可能没大用处。”/p
“我都没去过,你怎么知道没用?”/p
皇上双手环抱着她:“你也去过紫薇殿,也没想起过什么事情来。”/p
“跟紫薇殿又有什么关系了?”顾昕十分迷茫:“我以前去过紫薇殿吗?唔……”既然皇上这么说,那她以前去过?/p
“我怎么会去过紫薇殿呢?”这下顾昕就更不解了。/p
当然,她一个普通百姓,在皇陵那里待过就已经不同寻常了,但那是有原因的,因为她跟着崔道士,而崔道士被洪校尉强请了去治病,她是个跟班儿,顺带的。但进宫是另一码事了,普通人怎么会进宫呢?当宫女?而且紫薇殿,那不是先帝住过的地方吗?就一般宫女也去不了啊。/p
“因为那时候先帝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丹药吃得更多却不见多少效验,下令让人举荐更多的有道之士……”/p
顾昕轻声说:“难道崔道长也?”/p
“是。”/p
以前顾昕听说紫薇殿的事,道士的事,什么炼丹药的事,从来没真的往心里去,也从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干系。/p
但是现在,一切忽然间被推到了眼前。/p
顾昕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前,拔开窗闩用力往外一推。/p
北风凛冽,窗外夜深如墨。从这儿看出去,紫薇殿的方向也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p
紫薇殿……她看到的紫薇殿只剩断壁残垣,现在更是被拆成了一片白地,移栽来的花木早已经在那片地方扎根生长。/p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地方会牵扯到她的过去。/p
“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p
皇上走到她的身后:“朕翻看了很多医书,也召太医院原来的丁院判问过,你这样的病症很少,算上你,丁院判几十年来也只遇到过两回。”/p
“那另一个生病的人呢?”/p
皇上沉默了片刻:“治了,但没治好,人还疯了,什么人也不认得,后来掉进了河里淹死了。”/p
顾昕被哽了一下。/p
她觉得自己是肯定不会失心疯的。/p
但皇上肯定不会愿意拿她冒这个险的。/p
她又转头看向外头的黑夜。/p
“崔道长进宫后,就下落不明了吗?”/p
“那段时间宫里很乱,紫薇殿里尤其乱得很,那些道士们来来去去,彼此倾轧,有的可能因为献药不妥直接被拖出去处死,有的则消失的无声无息,说不好是死了还是逃了。”/p
顾昕虽然还想不起崔道士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衷心希望他是成功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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