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一人之力，何如万人之力？ (1/2)
嗡！/p
淡淡的流光散去。/p
仍是人流如织的长街一侧，不大的算命摊位之后，一身着青黑道袍的道人正襟危坐。/p
其气息阴冷，眼窝中长手，手中长眼，令人望之心悸。/p
却正是‘手眼通天杨道人’。/p
炼化三尖两刃刀食材，需要跨过的二十一人中的，第十九人，八极之尊。/p
“前面发生的事情，贫道可是全都瞧见了，你的手段颇有几分祂当年的风采，可惜，到底差了火候，打我不过……”/p
杨狱缓步靠近时，那杨道人微笑着说出让他十分熟悉的话来，他那一对从眼窝中伸出来的鬼手上下飞舞，一双鬼眼十分邪异的闪烁着。/p
‘他并无上次与我交流的记忆……’/p
相比于上次，杨狱显得更为从容，抽出椅子慢慢坐下时。/p
能够在幻境之中留存灵魂者，杨狱见过不少，知道这些人无不是执念强大者，更知道他们的记忆不会随着幻境的重启覆灭而消失。/p
若消失，那只能是因为其他原因。/p
联想到上次幻境坍塌之时，这杨道人所说的话，杨狱心中的思量，也就化为了试探：/p
“杨道人，你可还记得我？”/p
“嗯？”/p
起伏的鬼手一滞，那一双鬼眼死死的盯住眼前人，杨道人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p
嗡！/p
杨狱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一双长在手掌心的鬼眼之内，似有诸般幻影闪过。/p
这位‘手眼通天’的杨道人，在以一种他都无从猜测的手段，在推演着。/p
不是回溯，也不是窥探记忆，而是推演！/p
但也仅仅是几个刹那之后，鬼眼猛然一颤，似被强光照射过一般，一下合拢，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惊疑：/p
“这，不是你第一次来？！”/p
疑问，却又笃定。/p
杨道人猛然站起身，整条长街都静了下去，所有的行人如褪色的画卷般，失去了颜色与光芒。/p
“你竟然，来过……”/p
在杨狱的注视之下，这杨道人胸膛起伏不定，来回踱步，似是惊疑到了极点。/p
许久之后，他的神色方才平静下来：/p
“道友既然走到这一步，想必也明白，哪怕贫道让开道路，之后的两步路，你也不可能走下去……”/p
“不错。”/p
杨狱猜出他想说什么，却还是点头，配合。/p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p
这方食材的炼化，同样是由易到难，杨道人之前的十八人，除却那手持化血神刀的七首将之外，不过是些散妖，神通不全，道术有缺。/p
但那七首将就几乎终结了他上次的炼化之路，侥幸走到了杨道人身前，他已是明白，这食材的炼化，只怕暂时到头了。/p
无论今时还是远古，八极之路，皆是一道分水岭，八极之下，凡人杀十都，十都胜九耀不算稀罕，因为并非所有神通主，都精擅杀伐之道。/p
但到得八极，却又不同了。/p
龙泉天变已有十万载，可记载之中，以九耀身逆伐八极者，不过一掌之数，要知道，龙泉破限称帝者，足有九尊！/p
“贫道，可助你走下去，助你获得那三尖两刃刀的传承，但……”/p
杨道人踱回算命摊位，重新坐下：/p
“敢问道友，上次你我之间，发生了何事？”/p
“嗯……”/p
杨狱略一思忖，却是并未隐瞒，从两人相见交谈，谈论道鬼，直到最后……/p
而就在说到此方幻境破碎，他跌落出去的时候，杨道人突然抬手：/p
“道友不必说了，贫道已知……”/p
胸膛微微起伏，杨道人神情有些阴晴不定，又有些神思不属，喃喃着：/p
“我，还活着吗……”/p
听他喃喃到这句话，杨狱眸光先是一凝，旋即发现幻境并无异样。/p
“贫道，没有去尝试窥探外界，则不会有变故……”/p
杨道人收敛神情：/p
“贫道这双手，上可触日月而摘星，下可探九幽取幽冥河水，一双神眼，可观虚空，但，若无外因，不会引来窥视……”/p
“所以，上次幻境坍塌，是因为你的本体？”/p
杨狱适时开口。/p
“……不知，或许……”/p
听得‘本体’二字，杨道人只觉心头刺痛了一下，他有十分强烈的冲动，想要以手眼洞观之，却还是按耐了下来：/p
“不得窥，不得推，不得算……道友，你所求，贫道必竭力而为，贫道却也有一求……”/p
“走出幻境？”/p
杨狱开口。/p
“贫道不过是‘我’败于三尖两刃刀下被慑走的一缕灵慧，如此多年来，也无甚他念……”/p
杨道人默然：/p
“但现在，贫道突然想出去，想知道大劫之前发生了什么，看一看天庭的废墟……/p
想见见‘本体’！”/p
最后的两个字，杨道人咬的很重，更有半句话不曾说出口，但杨狱却猜出大概。/p
眼前这杨道人，只怕是被‘本体’未死，且还疑似要镇杀其念之举，所触动了。/p
“道友可知，纵然你不帮我，我仍会走到最后，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p
杨狱很冷静，哪怕他来此就别有心思：/p
“只为了早一些获得此间传承，就要去招惹一個，疑似已经复苏多年的远古‘道鬼’，这想来不是个划算的买卖。”/p
杨道人默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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