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梦中杀人 (1/2)

迟霄穿好衣服，莹白的脚踩在地板上，行至窗台往外看。

之后又走到我身旁，从口袋里夹着那一枚蛇蛋找了出来。

那颗蛇蛋小小的一个，比鹌鹑蛋稍微大一些。

蛇蛋的表皮有点软，迟霄拿在手里把玩，好像随时能把它捏碎了。

“千树来找你了？”迟霄指间一簇幽绿的火光倏忽而过。

蛇蛋在顷刻间就被焚燃，一尾细若游丝的小蛇在火焰里痛苦地扬起头，似乎在挣扎，只是火起得太快，来不及看清便在瞬间成了灰烬。

我看了眼床边的薛神婆，她好似已经睡着了。

迟霄既已经问了，我也只能承认了：“嗯。”

“你不该和她有过多的牵扯。”迟霄将衣服整理好。

他坐在了床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抚摸：“你见了千树，却不觉得心生害怕。这就证明，她身上的那些怨念已经盯上了你，它们让你暂时放松警惕，不会对她感到害怕。”

“你是说头发？”我一下子回忆起，但凡与千树相间，她的头发总是会自己动来动去。

迟霄皱眉深思，手却一直抚摸我的小腹。

从我手上摘下来的那枚戒指黑白交融，此刻正戴在他白皙修长的手上。

“千树是……”我望向迟霄淡漠的面容，默默思考说辞。

问千树是不是白沁投胎？

那我又是谁？

从前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如今只觉得这个名字仿佛一个紧箍咒。

迟霄瞥了眼一旁闭目沉睡的薛神婆，打横将我抱起，带我拂袖而去。

迟霄这一遭走得极快，进了洞府之后，迟霄带我到两极潭，将手里的戒指摘了下来扔进去。

他注视我道：“蛇柩在土里埋藏了许多年，无论是什么样的存在，无论有多强大，终究难以逃过蚕食蜕变，蛇柩亦是如此。”

“你是指，蛇柩出世的东西已经开始和蛇柩作对了吗？”我想起老李先生后脑勺的那尾蛇。

迟霄低低应了一声：“薛神婆今日是不是和你提起了千树？”

我点了点头，洞府里有点冷，但莫名地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我抱紧自己的手臂。

迟霄笑得很淡很苦，他拉住我搂进怀里，身上的衣服裹住了我：“我无法离开两极潭太久，我身上浸染了蛇柩的气息，怕是一时半刻戾气难消。”

“千树献祭蛇柩之时，她还未曾落入，蛇柩之内便发生了异常，因此我才剥离了她的一缕阴魂。”迟霄的嗓音轻柔浅淡，却有一丝沉重。

他抱着我道：“蛇柩的另一种意识对此怀恨在心，便把她送回圣蛇村安置，由那些人将她囚禁成为产子工具，受尽凌辱。”

“或许是由于这样的日子过了太长。千树本是无魂无主之人，却天长日久有了自己的意识，应该是太恨了吧，那些怨恨长成了青丝……”迟霄摸了摸我短短的头发。

他低声道：“青丝乃是精魄体健外化所具，亦是女子愁肠所托。她在圣蛇村待了上千年，每年产子，累年囚禁，因此怨念之重，只怕是她本身都未曾意识到，而不知不觉的恨意成了她的长发。”

“你与她既然见过了，这头发留不得了。”迟霄从我头上取下那根皮筋。

他的指间在我发间转圜，无奈叹道：“千树与你……一魂同体，因此有些东西你也能感受到。”

“蛇柩生出对立的意识一定不想你生下蛇子，因此……”迟霄伸手，从我衣服口袋里取出剃刀甩了甩，道，“这头发我帮你理理？”

月光虫的幽光一照，剃刀锋芒一凛。

我也是没预料迟霄说风就是雨，有点舍不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以前不是说，让我把我头发留着吗？”

迟霄抱着我的手更收紧了一些，让我靠他更近了一点，轻声问道：“你不是不愿意吗？我说了之后，你还给我脸色看了。”

我无语凝噎。

这也就是说迟霄可以为了顾虑我的心意，不勉强我留头发，哪怕留了长发更接近“白沁”？

“剃了吧，以策万全。”迟霄按着我的脖颈轻揉，低声道，“那东西是什么我还不得而知，但我想应当是不输蛇柩本身，它能使薛神婆沉酣，也能让你梦魇。如若不是我在你身上留了一缕气息，怕是……”

迟霄边说边拿起剃刀动作。

我的脑袋被他固定住，只听到刀在头发丝里“唰唰”而过。我望向迟霄那身莹白如雪的好皮囊，一时分神。

难道我上一回来洞府时，迟霄那般反常，是因为蛇柩的戾气？

迟霄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我就成了一个圆溜溜的光头。迟霄含笑摸了摸我的秃头：“嗯，还不错。”

他用手捏住我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看我眼里有点儿不舍和不高兴，只好低声安慰道：“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样都好看。”

迟霄修长的手指搓了搓，将掉落的那些头发拨弄干净，他的指间轻轻回旋，地上掉落的头发在幽绿的火光里尽数付之一炬了。

“呲”地一声火光燃起，而一瞬间里，那些仿佛和千树的头发一样有自主意识，像人一样察觉到了危险，似乎想逃离。

迟霄轻轻勾起，火好像牢牢围住了那些头发，将所有的路都堵死了，把那些头发烧了个干干净净。

头发焚烧的蛋白质留下焦味，那些漆黑如丝的头发偏离原来的防线软软趴着。

我看得心里一惊：“难道是因为我与千树有所接触，所以才会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