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1/2)

“怪不得蛇柩要去巫山将养，连蛇胎都托付了汤家，看来是算出了你们薛家气数已尽，他已经对你们失望透顶了。”霍延延闲闲道，“巫山山水宜人，蛇胎应该能比在这里养得好。”

我惊了一下，原来问灵薛家和穿云汤家一样都是蛇柩的护柩家族。

难怪白薇见到薛神婆时，总是毫无畏惧。

既然如此，薛神婆怎么反而对迟霄言听计从？

我看向薛神婆，她低声咳嗽，脸涨得通红，被霍延延一个小辈一通编排，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脸盆里的水擦过霍延延的伤口，几乎称得上是血水。现在倒了一地，活像是案发现场。我只好先把屋子里收拾了，又给薛神婆倒水拿药。

她缓过劲来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苦涩又满是无奈，最后一言不发地起身进了厨房。

霍延延自觉无趣，努了努嘴，指向自己的腿：“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大晚上的我睡哪？”

霍延延满身酒气，熏人得很。我也给她倒了杯水漱口：“不急，我们先说说你来这里到底是所为何事。”

严之兮来的时候说的很明白，他奉师尊法令来平蛇柩之乱。

虽然他也撒了谎，说李四这个守夜人秉性纯良，适合修行，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李四是圣蛇村的人，与蛇柩有关联，想从李四嘴里知道蛇柩的秘密。

但严之兮为人正派古板，李四跟着他至少吃穿住行确实不用担心。

霍延延不同，她确实是为了替我引渡锁骨蛇，可她为什么答应了我爸妈的要求，从来没交代过，而且她也认不出迟霄的身份。

这么说，我爸妈告诉霍家的事可能远比我想象得少。

霍延延接过杯子，大口大口灌了水，她漱口之后放下了杯子：“汤家的穿云箭你今天看见了吧？”

“巫山仙境不仅幅员辽阔，而且物产富饶，植被覆盖率极广，许多外面几乎寻不见的宝贝，巫山应有尽有。”霍延延缓缓道来，“汤家的人带领族人传林打猎，习得百步穿杨。”

她看了眼腿上的伤口：“常年累月，汤家的人眼力极好。水丈百尺深渊，粼波之下，光影绰绰，但凡有鱼游过，搭箭拉弓，从无落空，条件如此苛刻尚且游刃有余，更何况是换了其他目标物。”

霍延延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汤家久居巫山，巫山山势陡峭绵延，他们跋山涉水，体能极好。蛇柩将蛇胎托付汤家，这就说明蛇柩已经择址巫山。”

“你身怀蛇子，哪怕迟霄蛇尊日日跟在你身边，但不管是蛇柩还是玄门道人，哪个不是乌眼鸡似的盯着你，你觉得自己又能躲得了几次？”

霍延延瞥了我一眼，忽然笑起来：“白家的化龙柩，入者长生，出者不死……长生不死啊，这是多少道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哈哈哈哈好东西。”

霍延延喝着酒，仿佛只是在说一个故事，而不是一场难以平息的浩劫和人心欲念沟壑难平。

我担忧地摸了摸自己还算平坦的肚子，起身去了厨房。

薛神婆还在烧水，我用热水把竹席床擦了擦，想让霍延延勉强对付睡，可霍延延要死要活都不愿意屈就。

她伸出那双亮晶晶的爪子一直抖：“这床是死人躺过的，还不止一个，你让我睡？我不，我不……”

霍延延死命地摇头，薛神婆只好让步：“我睡吧。你就睡在我房间里，反正我咳嗽得厉害，睡哪里都一样。”

霍延延这才松了口气，抱着蛇酒傻乐着往房间里走。

我帮薛神婆一起铺床，等掖好了被角，一晚上沉默寡言的薛神婆忽然道：“不会有事的，你只管放心。”

我疑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薛神婆，她朝我浮现了一个虚弱无力的笑容：“蛇尊神通广大，他一定会护住你无碍。”

我以为她会顺着霍延延的话交代一二，没想到她只是说了这样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宽慰我。

床铺铺好之后，我就准备回去睡下了。

薛神婆又出声道：“之前，我们并没有想毁去蛇柩。”

“白沁，蛇柩不能销毁。你爸妈也不会再回来，你有属于自己的宿命，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薛神婆虚弱地咳嗽了一声。

她混沌的眼里忽然有了精气神一般：“十八年前我看着姑姑活生生被蛇咬死，我想救她，但她阻止了我，她让我等……”

“在我知道自己患了这个要命的病时，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薛神婆转向我道：“好在你出现了，蛇尊也一起出现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我听得好笑，她确实都知道，可她到头来什么也做成。

难道是因为周旋在蛇柩和迟霄之间，不肯轻易选择吗？

我在她床头放了水壶和杯子，才回到了房间里。

这个房间的床上才真是死人躺过的，我的奶奶就在这张床上故去。无声无息，体内的魔鬼蛇就这么要了她的命，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我掀开被子，在床上躺了下来。躺平后手不自觉一下一下摸着肚子。

小腹平若行川，可所有人都笃定我已经怀上了孩子，明明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来的。

手上的戒指冰冰凉，不小心触到了肚子，冷得我抖了一下。

在我把手从肚子上拿出来时，忽然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握住了我，带着我一起抚摸着腹部。

随之被子里悉悉娑娑，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