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彻骨寒 (1/2)

她惨白而毫无血色的皮肤底下隐隐有青筋浮现，脖颈处两根异常明显的乳突肌更是说明了白薇也很痛苦。

我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脖子被红蛇死死缠住，脸上还有蛇死死咬住。

肩膀上的魔鬼蛇不停地在耳边嘶叫，嘶叫声大了很多，近乎震耳欲聋。

忽然青天白日长风猎猎，却凭空落下一道惊雷。雷砸中了白薇身后的树，树干从她头顶处拦腰截断，冒出阵阵青烟。

雷声震耳发聩，原本剑拔弩张的红蛇这会儿一下子缩了回去，看来也被吓得不轻。

我手上的竹竿通体翠绿，但是竹身上好像变得湿滑黏腻。

我痛得意识模糊，两眼发昏，几乎整张脸快贴在白薇身上。

白薇嘴里的红蛇已经不见了，她面色不善地望向我：“白沁，你不要命了？！”

我沉沉松了一口气，冲她露出笑意，举起手里已经带了血迹的箭竹。

竹子的另一端没入在她腰腹处，竹子一动，白薇疼得龇牙咧嘴。

我将耳朵附竹子，只听见竹子内壁中大米和药粉搅和在一起，掉落时发出滚轮般清晰的声音。

我的脑海里那道呼唤过我的声音狂怒不已，撕裂了原本温柔朦胧的假象，露出狰狞的意味。我听箭竹里滚落的声音结束了，将竹子更深地扎进了白薇肚子里。

同时，我肩膀上的原本缩回去的魔鬼蛇又钻了出来，这一次它们缠上我脖子的力度更大了，像是拧紧了的尼龙绳，好像柔弱无骨的蛇身拧断了也所谓。

白薇疼得直翻白眼，但是她挣扎的动作反而更像一条浑然天成的蛇左右扭动，她体内的魔鬼蛇好像一下子都钻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冲我张大了嘴，露出锋利的毒牙。

白薇动静虽然大，可是红绳绑得很结实，她没能挣脱开。

不一会儿，白薇雪白的连衣裙被她身上的血液染红了，血迹和药粉搅和在一起黏黏糊糊的，色泽也没有那么鲜艳。药味和蛇腥味掺杂，味道并不好闻。

我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脖子被勒紧了快喘不上来气，小腹肋骨两侧像是一鼓一鼓地作痛。我脸颊上好像被白薇口里的红蛇活生生咬掉了一块肉。

我从身上摸到剃刀，用紧存的力气握住了那条蛇的尾巴，反手割断了它的身体，半条蛇尾巴落在我手里，而脸颊上一瞬间僵直的蛇头却依旧没松口。

我想起薛神婆曾经割断了我肩膀上的蛇头，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好歹我能喘一口气。思及此，我咬住牙，一下子照着脖子割断了那条收紧的魔鬼蛇。

白薇尖锐疼痛的叫喊声震耳欲聋，远远地还有一道低沉的怒吼与她交织在一起。

我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一般，全身的骨头像是骨刺勾着针一样痛，可我必须趁着魔鬼蛇暂且还没有新长出来。

我搅动着手里的箭竹。

随着我的动作，身体里不再只是疼痛，而是发出彻骨的寒意，我慢慢觉得行动有点困难，张嘴都做不到喘息，仿佛从肺里活生生凝结空气冻成了干冰。

我一下子快倒在地上，眼前黑纹金鳞的花色闪过。

迟霄从身后接住了我，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又低头看了眼一旁的白薇，她不会死但会疼，活生生清醒承受从体内被药粉折磨的痛苦。

“先吃药。”迟霄从腰间拿出一粒红色丹药，递给我：“这是严之兮留下来的。”

这一粒丹药不是很苦，反而淡淡的没有什么味道，气味很像是我爸以前调配的中草药方子。

我连吞咽都做不到，好在这颗药入口即化，我才觉得身上好受一些，连带着那口气也能传上来了。

“迟霄……”白薇背着树干脸色苍白，嘴里也有气无力，但语气还是很愤怒：“你和蛇柩的约定，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喘了口气，望向白薇：“你太看得起我了。和蛇柩有言在先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遵守？”

白薇一下子没了话，只是不甘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迟霄抬手拂袖，白薇身上的红绳被解开了。

没了红绳的支撑，白薇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而眼前白光闪过，之前虚弱的叶白吟及时出现，从身后脱住了她。

叶白吟神色倦怠，看着白薇身下那一大滩血迹，更是神色凝重。他伸手拔出了白薇体内的箭竹，动作干净利落。

竹子离开了身体，鲜血立刻如泉涌一般汩汩而出，伤口处还有那些沾了血的米和药粉，从她的伤口一起落在了一旁的土壤里。

白薇被这最后一下的疼痛，彻底疼得昏了过去。

即便不会经历死亡，可白薇还是和活人一样有痛觉，会被痛晕过去。

叶白吟瞥了我一眼，沉声道：“你不是和迟霄约定好了要离开这里吗？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全身又冷又痛，望向叶白吟的视线也有点模糊。我转过头，把脸埋在了迟霄的胸膛。

迟霄抱着我的手收紧了一些，他带着我起身离开了。

这时候还是白天，视野清晰开阔。迟霄抱着我顺着原路疾驰。

回到洞府，迟霄将我安置在石床上。

石床一旁摆放了许多蛇酒，味道有点重。霍延延也在迟霄的洞府，她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凑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我连说话都没力气。以前读书的时候看过彻骨之寒这个词语，但并不能体会。现在经历了才知道这种冷甚至能让人生出错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