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琉璃骨钉 (1/2)

叶白吟身上那一袭白衣烈烈如风，渐渐模糊起来，转瞬之间，叶白吟露出了真身，通体雪白如羊脂白玉，从白衣之间探出头来。

叶白吟的真身确实和堂伯水晶棺里一般大，只不过这时候的叶白吟回真身，这条蛇已经会动了，它的蛇鳞被月光虫一照，反出阵阵凛冽的寒光。

“迟霄！”叶白吟愤怒地冲着迟霄吐出蛇信子。

迟霄好似不太在意，拉着我一起蹲下来，伸手点了点叶白吟的蛇脑袋。随后又伸手将叶白吟扭曲的蛇身一下子拉直了：“看到了吗？”

叶白吟身上满是琉璃般的钉子，不仔细看分辨不出来。它仿佛长歪了的骨锥，一寸寸从叶白吟身上一路贯穿。

这么看，琉璃钉根本不像是外物所化，反而像是硬生生从叶白吟的骨头里长出了异物。蛇身之下，琉璃钉泛着绚丽却冷淡的色彩，直直杵在了地上。

迟霄伸手碰了碰琉璃钉，叶白吟整条蛇立刻痛得有反应似的扭曲起来。

它不停地冲迟霄龇牙咧嘴，露出毒牙。

“琉璃穿骨，寒气入侵，每一寸都是蚀骨之痛，可谁让他不会死呢？活受罪罢了。”迟霄终于收回了手。

他站起身来道：“离这么近应该看清楚了？叶白吟身上的骨钉不是外物，而是从体内钻出来幻化而成。”

叶白吟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地大喇喇瘫在地上。

倏忽之间我明白了迟霄带我看这骨钉的含义，我跟着他站了起来：“我体内的骨钉也是这样吗？”

迟霄颔首：“假如不取出来，如果再违背蛇柩的遗愿，你的下场就是他这样。”

叶白吟这会儿连顶嘴都没力气，它七寸皆是琉璃钉，那钉子缭绕着不同寻常的白雾，像是寒气凝结的一样。

我有点好奇，蛇不是要冬眠吗？这骨钉如此阴寒，冬眠之后不会被活活冻死吗？

圣蛇村陷落之际，叶白吟带我离开，那时他已经承受了万蛇噬骨，可当时他还能腾空一战，如今打了琉璃钉，好像连幻化成人形都非常困难了。

“迟霄，你这个伪君子！你就是故意带她来看我笑话！卑鄙小人！”叶白吟虽然话说得凶狠，但是语气实在虚弱。

叶白吟整条蛇翻了个脑袋趴着，它蛇眸低垂，有点儿委屈道：“看也看过了，你们快走吧，我要休息。”

迟霄勾了勾唇角，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我回过头又看了眼叶白吟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白蛇真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而脑海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响起。

在我们重新通过狭小的石洞出口时，叶白吟忽然现出了人形，站在了我眼前：“白沁。”

我抬头望向他，叶白吟莞尔一笑，好像和迟霄一样很高兴。

叶白吟伸出手，摊开了掌心，在他掌心之中是一条流光溢彩的水晶蛇。蛇身蜿蜒而盘，蛇头刚刚扬起，吐出信子。蛇上的每一处鳞片和纹路都很精细，整条蛇活灵活现。

它在叶白吟的掌心，衬得叶白吟修长白皙的手像洁白如雪的托盘似的。

叶白吟摸了摸那条水晶蛇的蛇头，对我说道：“你要走了，这条蛇就留给你做个纪念。要是哪天你没钱了，这东西还能换点钱。”

话音刚落，叶白吟就把那条水晶蛇扔给我。

水晶这样的晶石不算硬朗，我立刻伸出手想去接住。

但是不知道迟霄使了什么小把戏，在水晶蛇落在我手上的最后一刻不见了。

我转过头，迟霄手里拿着那水晶蛇把玩，他挑了挑眉，一脸原来如此。

迟霄冲着叶白吟微微一笑：“我说呢，你最近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干什么。”

“关你屁事。”叶白吟没好气地骂了句迟霄。

很快，叶白吟应该是维持不住了，慢慢倒在地上露出了真身。它甩了甩雪白的蛇尾，口吐人言：“走吧。走吧。”

迟霄拉着我往外走去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叶白吟这条白蛇一动，那些月光虫也跟着移动。

叶白吟可能比我肉眼看见的痛苦要多上百倍吧。或许方才叶白吟好不容易幻化的人形，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迟霄拉着我走出了石洞，将洞口又恢复如初。

一整块断石完全看不出别有洞天的痕迹。

离洞口不远的地方，那条大蛇还在原地等候，见我们出来还颇通人性地朝我们点了点头。忽然它的头转向别处，我顺着它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白薇那身雪白的连衣裙翩跹，被风撑得鼓如云翳。她站在幽暗的树林之前，愈发像一个神出鬼没的女鬼。

她看了我一会儿，转过头又望向那层不见痕迹的断石，眼里似乎有一点伤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她最后望向迟霄，好像满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随后，白薇转过身离去了。

那条大蛇拱起身子，还是冲白薇消失的方向吐信子，之后又看了迟霄，往后面爬回去了。

迟霄望着白薇的背影，低声道：“白薇被困在阁楼时，是叶白吟照顾她的。”

白薇曾经说过一些，关于她在献祭蛇柩之前的遭遇。很明显是那样不幸的经历，导致她对圣蛇村的人恨之入骨。

她从蛇柩出世成为蛇女之后，也第一时间选择了圣蛇村大开杀戒。

“白薇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在蛇坑之中亲眼见过她苍白的面容，她在一张万蛇盘踞而成的血盆蛇口之中。

迟霄看了眼手里的水晶蛇，拉着我继续走：“要是我说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