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嫁于我 (1/2)

迟霄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毫不心慈手软，哪怕是同族的蛇类，也能眼睛不眨地看它们丧生。遇上叶白吟，他又能化作威风凛凛的黑蛇迎战。

面对从蛇柩出世的蛇女白薇，他也没显露出过半分情绪。

为什么今天这么左右为难？

迟霄松开我的手，移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你不愿意献祭蛇柩，也不想沦落成跟白薇一样。你最大的愿望是能够治好你奶奶，还有解了身上的蛇诞欢，是吗？”

迟霄的话正中我下怀，可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白沁，其实我确实有办法能帮你。”迟霄顿了顿，他转过头来，定定道：“你嫁于我。”

迟霄的神色很纠结，眼睛微微下垂，似乎很是紧张，但眼底又流出一点萤火虫般的希冀，看着就很不忍心。

他说完了话，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但手却没有放开。

我忽然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迟霄时的场景，那时迟霄望着我，他的语气很是怅惘。

他说，我忘记了他。

轻轻一句话，宛若柳絮落在人心上，却痒痒得让人惦记。

而在我和蛇戒定下契约，完成仪式后，他曾亲吻我。

迟霄藏身在我梦里十八年，难道是因为我吗？

他是……希望我长大成人之后，嫁于他吗？

迟霄的眼神很是吸引人，藏着一汪清泉似的将人映得清清楚楚，而眼底满是期盼。这双眼睛似乎透过我的梦境，一直蕴含了太多情绪和深层的含义。

我垂下眼，小声问他：“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同意嫁与你，这些事情都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我答应你，无论是蛇柩、叶白吟还是蛇女白薇，只要是你想摆脱的，我都可以为你一一摆平。”迟霄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捏了捏。

这话的意思是迟霄其实有办法解决这些麻烦？

我抬起头注视着他，不自觉想伸出手摸摸这张脸，那样好看漂亮的一张脸，饱含着期待的神情，试问有几个人能不败下阵来呢。

更何况，从我出生起，迟霄就一直陪伴着我，在我的梦里委身。如果说我一点儿都不心动，那肯定是在骗人。

“你问的是我，还是你通过我看到的那个人？”我忍不住开口问他，喉咙发紧。

迟霄怔住了，他眼里的清泉仿佛因为我这句话而起了涟漪，倒影着我的瞳孔也跟着扭曲了一下，哀伤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李四、叶白吟，你们在找的其实是同一个人？”我又接下去问他，但声音不自觉放轻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而不是你找错了人？”

迟霄低下头，敛了情绪，又道了一句：“你嫁与我，我一生伴你左右，护你周全。”

“接着呢？”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心情也一点点沉重起来，“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搞错了，你要找的人根本不是我，我又该怎么办？”

“迟霄，今天你也看见了，我通知了白薇，害死了那么多人。我没你看起来那么善良，也不会是你等了那么多年的人。”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抬起头望向迟霄：“假如今天是叶白吟提出这样的恳求，我能利用他就利用了，可偏偏是你，你是迟霄……”

是一直站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是藏我梦里最后一颗星星。

因此我不想空欢喜，不想我们喜结连理之后，迟霄有一天幡然醒悟，他找的人根本不是我，我大概会很难受，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认定了这个人是我，我们到时候再说，好吗？”我感觉到眼眶发酸，快撑不住眼泪。

迟霄对我的付出和看我的眼神，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我不想这个人因为我而给予了迟霄失望。

我也不想和别人分享属于我的人。

反正最坏的打算，左不过就是献祭蛇柩，看着白薇和叶白吟的状态，感觉也不算太糟糕。

薛神婆何以对我那样失望，是因为她希望我不要救人，但反过来我却召来了白薇，害死了圣蛇村那么多人。

迟霄眼里恍若沧海落珠，只剩神伤：“白沁，我在你梦里，看你降生，看你长大，但我没想到，到头来……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那你又是谁？”我眯起眼睛，神色不虞地望向迟霄，咬牙道，“叶白吟还有白薇都对我有所隐瞒，你又何尝不是？”

迟霄眼里落满了哀婉，慢慢从我梦境里淡去了。

我从梦中被惊醒，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又摸了摸自己手上，那枚蛇戒不见了。

我睡醒了，通过窗户的缝隙往外面看，天已经黑了。

薛神婆和李四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面前生了一堆火，李四用树枝扒拉开那火柴堆里，从里面骨碌碌掉出来好几颗板栗。

那烤栗子刚烧完，还很热，李四伸着手去够，被烫得不行。

他连脚也站不住地似的大呼小叫，又用旁边的叶子将栗子裹起来，吹着气递给了我：“栗子，给你的。”

栗子烤得外焦里嫩，翻出里面焦黄的果肉，热腾腾的冒着一股子香气，甜甜的糯糯的很是勾人。

“谢谢。”我从李四手里接过栗子，在薛神婆旁坐了下来，“李四的事，你听说过吗？”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上门找薛神婆求神问卜的时候，她就提出让李四给我守夜。

薛神婆火堆里倒下了稻竿子和糟糠，她刚要开口，就被一下子蒸腾而起的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