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要脸 (1/2)

火光连成一片，映红了那些人的脸，而人们的口中还有游动着的蛇尾。蛇吐信子的声音和那些人绝望的哀嚎纠缠在一起，组成了一副绝妙的人间炼狱。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惨剧。

我吓得不知如何反应，好像所有脑海里的感官都丢失了。一时间也不再去管什么蛇柩，什么蛇女。

我反应过来后，马上让迟霄替我松开绳子，我飞快地挨着棺材往外面跑出去。

比起装着死人的棺材，这会儿是这些不死不活的蛇更可怕。

我刚走了每两步路，忽然觉得脖子上有点疼，紧接着火光映着寒光一闪。

小堂叔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从身后横架在我脖子上：“站住！你跳进去，我把你埋了，否则的话，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既然大家都活不了，我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我忌惮地看着那把刀，讨价还价道：“要不还是先应付蛇女？”

“你献祭了蛇柩，我还怕什么蛇女？你少废话，快跳！”小堂叔脸上尽是扭曲。

他攥着水果刀轻轻一划拉，我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他道：“快跳！”

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动作缓了缓流了下来。

“小堂叔。”我努力转过头，望向他道：“要不还是先放下刀，把人救了，我们先跑路，等想到了办法再来。”

“还救什么？人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小堂叔目露凶光，压着手里的水果刀逼近我脖子。

我的脖子更疼了。

他却嘴里不停地催促我：“你动作快点！蛇女还没注意到这里，你先跳进去，只要你跳进去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村里的人都会得救，大家都能发财！”

“这些老东西本来也就是半只脚在棺材里的人，换他们的下一代荣华富贵，也算是死得值了！”小堂叔拿着水果刀又往下按了按。

向我怒吼道：“动作快！”

他威胁我的位置选得很巧妙，恰巧在我的脖子和迟霄幻化出来的黑蛇之间，我甚至还能感到迟霄幻化的蛇头盘在我脖子下面缓缓移动。

迟霄冰凉的蛇身贴着我的肌肤滑过，慢慢吐出信子小心舔舐着我被刀割裂的伤口……

迟霄渐渐没了动作，而小堂叔整个人的神色都太对劲，他的瞳孔里倒影着火光，我只能听他的话小心走了回去。

我一进去圈里，那喊天呛地的叫声像被扩音器放大了似的，圣蛇村的人像蹿动的火人。

他们用手把嘴上捂上，但是地上的死蛇就算放弃了嘴，还是会用蛇尾巴甩着直接戳进人的眼球，将眼球缓缓移出去，爬进那些人的眼眶骨。

白薇依旧在不远处张大了嘴，她嘴里的小蛇不知疲倦地“嘶”叫，像是吹响战争的号角，受到了鼓励的死蛇不停地向活人的身体里钻。

用不了多久，那些活过来的死蛇尽数钻进了那些人的身体里。

小堂叔看着消失无踪的死蛇，整个人笑出了声音，他指挥着还剩下的人道：“那些蛇都没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用灭火器喷她！”

他的话尾音一落，白薇雪白的连衣裙下面有什么东西慢慢变大，钻了出来。

她口中的蛇也慢慢钻了回去，白薇缓慢地从树林后头走出向我们过来：“小堂叔，你为什么害我？”

小堂叔脸色阴沉，像是能滴出水，他不满地吼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不过是通知你回家，我哪里能知道你会被叶白吟扔下蛇坑！”

“真的吗？你真的没想到吗？”白薇走得越近，她裙子底下的双腿越是异动，顺着她的大腿，一尾尾殷红的蛇蜿蜒蹿着爬了出来。

那些说不出的蛇十分诡异，沾了火星子也根本烧不着，手里拿着灭火器的村民不停地按着阀门，喷出白色的干冰，但是那些殷红的蛇还是从他们的眼睛钻了进去。

我被白薇吓到了，腿根本就站不住。小堂叔也被吓得不轻，我明显能感觉到威胁我的刀越压越紧。

听对话，白薇之所以会出现在蛇坑，间接的凶手应该是小堂叔，小堂叔欺骗了白薇。可这里又有叶白吟什么事？他是怎么把白薇引导到了蛇坑？还让她跳了下去？

白薇根本不听这些鬼话，她咄咄逼人道：“小堂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是想白沁不愿意献祭，就骗我跳。但你没想到叶白吟他不同意我献祭！”

“蛇柩也不同意，他们都只要白沁！”白薇一步步走上前来。

外围的村民们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哀嚎，接二连三地倒下了，原本后座力十足的灭火器也一个个没了气势。

在混杂的腥味和难闻的烟雾，我闻到了难以形容的尿骚味。

小堂叔拿着水果刀瑟瑟发抖，他的裆部被液体打湿了，而液体顺着裤脚慢慢地流淌了下来，跟一条扭曲的水蛇似的。

他还在跟白薇狡辩：“你爸换上了癌症！晚期！所有村里外出打工的人都生了病！他们都有病！要么就是白血病，要么就是心脏有问题，每一个人都被病痛折磨，根本活不久了！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这些事情的起因不就是因为当年的仪式没有完成，你和白沁都没有献祭蛇柩！只要你们牺牲一下，全村的人都能得救！我有什么错？我是在救人！”小堂叔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像一个真正神智失常的人。

他冲着白薇喊道：“假如你自愿献祭蛇柩，没准你爸还有机会活下来，难道这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