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蛇灾 (1/1)

“奶奶。”我刚想开口说两句软话，奶奶一把推开我，自己往家边儿走去。

我抱着个大白鹅，一时没反应过来。

望着奶奶蹒跚的背影，我连忙追了上去。

刚到门口，邻居家婶子叉出了个小脑袋，手里磕着个瓜子儿喊：“白家奶奶，你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吧，你们家鸡呀鸭呀都被蛇咬死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会不会是赵平家那蛇蹿你这来了？”

奶奶沉默着没说话，她朝着那婶子招了招手就往家里跑。

那婶子嘴碎得很，还在后头喊：“我跟你说，这些蛇我上一次瞧见，还是你那倒霉儿媳妇生你孙女的时候呢。”她一回头看见了我，声音才小了下来道：“哟，白沁闺女来了？”

她刚才这么说，我心里不太舒服，但她年纪大了，我不好计较：“谢谢您告诉我们啊，婶婶。”

没等我跑出去两步，就听后面她重重地吐了口痰，扯着嗓子骂道：“呸！真晦气！我说那么多蛇呢，敢情是蛇胚子来了。晦气！”

我听得回了头，她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嘿嘿冲着我笑了两声。

进了屋里头，篱笆围栏里那些鸡鸭都倒在地上，横七竖八地不动了。地上各种花色的蛇搅和在一起乱爬……

奶奶看了气得直接把我手里的大白鹅扔了篱笆里。

这时，迟霄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又响了起来：“趁着我不在，他来过了。”

紧跟着，我手上的蛇戒像活了过来似的，吐着舌头发出了“嘶嘶”的叫声。听了这声音，那些院子里的蛇四散着逃开了，而大白鹅在一旁还抬着脚蹼子踩蛇。

奶奶没再说话，她转头去了屋后，看池塘边上那些围着的猪圈、兔子窝，无一例外都躺在地上不动了。

奶奶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拿起搁置在墙边的铲子，她的身子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我还没扶上她，她就拿了铲子把地上那些家禽都一拨拨堆到了后头院子。

我连忙拿起一旁的锄头，帮着奶奶在地上刨了个坑。看着那些奶奶养大的家禽一拨拨往坑里填，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想和奶奶说话，但是她低着头抿紧唇，明显还在生我的气，不想搭理我。

要不了多久，那些家禽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有猪圈里那几只猪太沉了，我和奶奶都挪不动。

没办法，我打了个电话给我堂伯，让他过来帮忙。

“奶奶，堂伯说……”我刚想安慰奶奶两句，就她被一把抱住，她在我耳边放声痛哭。

“囡囡啊，你别怪奶奶狠心对那个李四。奶奶是不想你有事啊，要是能行，奶奶也能给你守夜，给你挡煞呀！”

我喉咙一阵哽咽，拍着奶奶的背道：“没事儿的奶奶，我还有这玉镯呢。他会保护我的。”

听了这话，蛇戒贴着我指间微微转了转，戒指里传来迟霄沉闷的笑声，却透露着一股子愉悦。

堂伯来得很快，但也看得出他很谨慎。他带着好几个我们本家的亲戚一起过来，还带着雄黄酒和雄黄粉，从门外头就开始往里面撒。

等进了院子里，看着那猪圈里死透了的猪——

这猪都是奶奶年前从猪苗子开始养的，养了小半年，这都百来斤一头了，现在都死光了，奶奶看着有点儿不舍，堂伯和其他几个人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堂伯留下那些人埋猪，他转头叫我：“白沁，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看了眼奶奶失神的样子，什么也没说，跟在堂伯后面，去了前头的院子。

堂伯道：“你今天也看见了，自从你回来了，村子里就出现了这么多蛇，还出了这么多事，为了村里好，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惊讶地看了眼堂伯，他点了一支烟，神态沉重道：“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考虑，今天来的那些人都这么想。”

“你应该听说过你妈生你的时候，那些什么群蛇朝拜的鬼话吧，但还远远不止这些。当年咱们村发生了蛇灾，好多人家里养的那点牲口都被蛇咬死了，就跟今天差不多。”堂伯吐了一口烟，说，“大家都不容易，你就听话点出村吧，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出村。”

我原本打算留在村子里想办法，但是没想到我只是待在这里也会遭祸。

想到赵平家的媳妇儿，想到奶奶亲手养大的那些鸡鸭猪兔，那条盘柩蛇的怨念真挺重的，我也只能先离开村子再做打算。

只是我真的搞不懂，这条尸蛇是怎么盯上我的呢，于是问道：“堂伯，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惹这个蛇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