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步入末路 (1/1)

未待林明德想出答案，杨弼已是频频递信给汤傅，询求何时把那八匹良马带来。

次日，汤傅看了眼，纸上龙飞凤舞写着的开始二字，便执笔给杨弼回“今日，时间照旧。”

一收到准信的杨弼，立马乘一轿子赶赴一品居，而后堪堪是在那儿干坐着等汤傅。

待桌上白送的一壶茶已喝了大半，汤傅方才来到，朝杨弼拱手，“杨学士好。”

这句话坏了以往交易时定的规矩，买卖双方都不喜自己身份张扬出去。但眼前杨弼顾不得这个，压低声线问，“那马可是齐全？”

汤傅闲闲回着，“齐啦，这次就不收你钱。还望杨学士以后，安康。”

这后半句听的甚是古怪，杨弼的心忽地一轻，但不欲在此耽搁，索性当做没听到，“杨某会铭记在心，还请汤兄快些带我去领马。”

汤傅叠声说好，领着杨弼去往三里外槐花巷的小宅子后院，将马移交给了杨弼。

杨弼便唤上人牵马随着轿子，抄小道七拐八拐地赶去马厩。

皇宫内。

大殿下和顾愆去查访民情，意外地收到大凉人联名举报信，控诉杨弼扯谎延时，致使西凉为人耻笑；当年西凉献马的随行者，更是整日活在愧疚当中，无一人敢娶妻生子、平淡度日。

大殿下和顾愆只好派人循着地址一一询问，复又遣人赶赴昔日纳贡交接处，在一堆文册里找到当年，杨弼来离此处时间以及他们一行人在此的消费记录。

可此后事态十分出乎苏沉渊的意料，虽然皇帝以谎报事实，毁坏两国情谊为由，在与自己私下召见时，严厉斥责了杨弼，但是事态似乎早以失去了控制。

未待苏沉渊作揖离去，大殿下已来至殿中。苏沉渊目光扫至大殿下，手中所携的佩剑，只是微微一怔。

这时，帝王的目光转向大殿下，父子两人之间相隔几步，却略有种相顾无言的意思。

帝王低声道着，“承越，你该知何为轻，何为重。”

苏沉渊不明所以，侧头看了看大殿下。

他从未在大殿下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色，悲恸也说不上悲恸，比起方才进来时的沉重，大殿下这会甚至已经把情绪掩了起来。只是他的眼角微微泛红，一身盛气凌人的朝服带出的气势所剩无几。

大殿下几尽恳求，“一日为师终身为……”

“承越，”帝王轻轻地打断他，“陈年旧事是可一笔揭过。可现下，已不是这么简单，杨弼已经步入末路，你明白么？”

闻言，苏沉渊面色倏地变了——杨弼这蠢货！

帝王眼见大殿下执剑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便走到他身旁，“承越，朕不是让你现在就唾弃他，更不是让你去杀了他。你且带着朕给你的剑，如若去后，还是觉得他可留，朕，就允了你。”

大殿下只觉得双眼发涩，作揖离去。

帝王凝神望着大殿下，“你觉得承越，会长成同我一样么？”

苏沉渊道，“殿下自是随着陛下。”

“你走吧。”

苏沉渊作揖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