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风云未定1曹操的心事 (1/2)

1 曹操的心事

曹操回到许都，一连多日不出门，也不召见部下。却常因小事惩罚司空府的仆从。

这日有事来许都的钟繇，谒见曹操。正逢曹操因为菜肴不对胃口，责骂厨师。

多日不见，简单的谈完公事后，钟繇想把话题引到书法上去，曹操却毫无兴趣，草草敷衍了几句。

钟繇感到纳闷，辞出后去见荀彧。

“我听说主公自宛城败绩，脾气变得十分暴戾，动辄发怒。方才我见他与我对话时，神情恍惚，心不在焉。难道还是沉缅在失去亲子爱将的伤痛中不能自拔吗？……我想主公久经沙场，不会为往事久久懊丧，不至于伤心失态至此。足下是主公最信任的谋士，不妨去问问吧？”

荀彧摇摇头：

“主公非寻常之辈，我想他一定另有重大的事情烦心……我这就去探询一下。”

自从担任了侍中，荀彧绝大多数的时间，就在朝廷陪着献帝，处理日常政事，司空府很少来了。

侍卫见是荀大人，急忙去禀报。

见到曹操，荀彧直截了当就问：

“司空大人在为何事烦心？”

曹操叹了一口气，递上一封函：

“袁绍写来一书，对我宛城之败大加嘲讽。言辞傲慢，咄咄逼人，像教育属下一般。吾心中愤懑，气不得舒……

“我想袁本初骄恣不逊，以天下霸主自居，公孙瓒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必定是我曹孟德。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但我怕力有不逮，所以心神不宁，行为乖张啊……”

荀彧匆匆阅过来书，心中已经说辞成篇。他不慌不忙的说道：

“从古至今，判断成败必定根据其才能而定。有才者，暂弱而终强，无才者，强大一时而最终转弱。刘邦、项羽的胜负存亡，就足以说明这一点。如今能与明公争天下者，只有袁绍，试为您分析一下。

“袁绍外表宽厚而内心忌刻，任用人而又怀疑之，您则英明豁达，不拘小节，唯才所用，此乃气度之胜；

“袁绍临事迟疑，缺乏果断与决心，您则临大事当机立断，沉着应变，此乃谋略之胜；

“袁绍统军，无原则的宽容散漫，立下法令而不能遵循奉行，士兵虽多，实难尽其用，您则法令庄严，赏罚分明，士卒虽少而争相效命，此乃军事之胜；

“袁绍凭籍家世誉名，喜欢虚空的排场与面子，所以好夸夸其谈而无真才者，趋之如骛，您则真诚待人，推心置腹，务实而不尚虚。勤俭自律，对有才者却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磊落，有真才实学之士，都愿为您效力，此乃品德之胜。

“明公，您以四胜之长，又有天子作号令，袁绍虽强，又有什么作为呢？”

曹操转忧为喜，脸色大霁，哈哈大笑道：

“公达四胜之说，令我如同三伏天大啖冰镇西瓜，全身爽透，暑气俱无！……看来我战胜袁绍的有利条件也不少，但愿拜君吉言，应此宏论！……”

曹操虽然被荀彧打了一针强心针，但毕竟面临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军事压力，不是简单的用话语就能改变一切的。

袁绍咄咄逼人，吕布如虎伺侧，张绣如蛆附骨，四疆还有不雌服的诸侯，朝中还有反对自己的呼声……一桩桩难以排解的心事，就像几根藤条，牢牢缠紧曹操的胸膛，使他透不过气来。

袁绍是必然要对付的，暂时却不能太公开，曹操想了又想，忍耐不住，又把郭嘉单独召来。

“我虽在众人面前豪言自壮，但心里实在有些担忧啊。袁绍一旦挥师南下，依我目前之力必难以抵挡。与他争斗，乃我此生避不过的大事。然一战而败，目前的主动局势将全然丧失，以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何去何从，实在令我难下决心啊……

“奉孝，你是我最信任的智囊，今日此室之中，只有你我二人，请你敞开心扉，谈谈你的想法。”

郭嘉见曹操对自己坦露心迹，甚为感动。能被主公特别器重，是自己的荣耀。在关键时刻参赞戎机，谋划战略是自己的责任，应该是为主公排忧解惑，帮助他增加信心，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郭嘉略作思考，信心满满地回答说：

“高祖与项羽，力量悬殊，您是深知的，项羽虽然强大无比，最后仍被击破，何也？是高祖全靠谋略胜之呀！如今的情形，何其相似乃尔！袁绍势强，但有十项致败因素，明公固弱，却有十项制胜之道……”

“嗬？竟有十胜十败之说……”

曹操心中撼动，荀彧说自己有“四胜”之处，郭嘉竟说有“十胜”？

他十分好奇：”请道其详！”

“嘉试为明公部析一下：

“袁绍礼仪繁多，爱摆虚架子；您坦率自然，不务虚情，这是做人道理上，一胜。

“袁绍乃是臣僚，若兴师讨伐奉天子而治理全国的您，便是叛逆。这是政治义理上，二胜。

“袁绍赓续桓、灵以来的松弛政令，变本加厉，更成一盘散沙；您用严厉手段补救，使上下惕然。这是管理方法上，三胜。

“袁绍外表宽厚，内心猜忌，用人唯亲，不识贤愚，对部下用之又疑；您平易近人，内心却充满睿智，胸藏称人之秤，用人不疑，不问亲疏，唯以才干为衡量官员标准。这是胸襟气度上，四胜。

“袁绍虽方案连续不断，计策环套相接，临事却难下决断，白白丧失许多良机；您却谋事而定，随机应变。这是谋略执行上，五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