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个悲剧。你是不希望迪妮莎成为悲剧的女主角?”
“也许只是陪衬。”
“凯恩,我之所以突然说这些,是因为当我发现迪妮莎对那个男孩产生……失态和警惕的时候,我才终于意识到迪妮莎是个大姑娘了,小女孩也会长大的,我们一直以来忽略了女儿的成长。当初我们为了追求共同的梦想加入君主,环游世界,我们两个人的梦想,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三个人,再一晃眼女儿就大了,也加入了君主,顺理成章,可我们似乎都没认真问过她,仿佛她是我们的附属品,二十多岁的姑娘,本应该是花朵最娇艳的时候,如果在巴黎追求她的小伙子该有一个尖兵战斗连了。”
“你想多了玛丽,迪妮莎是个多有主见的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跟狮子都能做朋友。我敢说,她的秘密比你想得还要多,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且我能看出来的相信迪妮莎也可以,她和那个男孩多半不是你想得那样。”凯恩说,“而且那个男孩,除了感情观让我不放心,看待科学的理念,和我们一家也有着分歧,我对他的学识水平不了解,但他这样性格的人,在对自然科学的认知基础上,往往有着属于普通人的自私怯懦,除了心里的一个范围并不真正在乎其他事物的发展,华夏的说法这个范围叫做胸怀。我刚才说过他是个好孩子,胸怀也许可以放大到民族国家的地步,但对胸怀之外的一切依然抱着一种冷漠的态度,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即使对自然科学产生兴趣,也是类似上帝心理的新奇感,会下意识把自己从自然中摘出去,这和真正追求真理的学者有着根本不同,而随着学识地位的提高这种倾向也会增长,我见过的许多天才人物都因此走上了歪路,学问越大,危险性反而越可怕。但愿我是杞人忧天了,我只是想说,那孩子或许并不能理解我们一家在做的事。”
“凯恩,你觉得那只小岩羊是不是不对劲,从刚才它就一直立在岩壁上,像在守护什么。”玛丽忽然道。
凯恩也觉察到不对,他从不敢指望能有食草动物幼崽对着镜头撒娇,和胆大的狮虎宝宝不同,食草动物的胆小谨慎是刻在dna上的,而且岩羊是小群居的动物,这只小岩羊难道是失散的?
他决定攀上岩壁一探究竟,这很大胆,为母则刚的岩羊妈妈很可能会攻击他,但在他攀上岩壁后直接愣了约一分钟,才示意妻子也上来。
玛丽攀上岩壁后,也愣住了。
岩壁上是十余只零碎的尸骨,沾皮带血,血色是新鲜的艳红。
※※※
“你相信有外星人吗?”迪妮莎问道。
“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们存在。”刘劫说道,随即反问,“你相信有神吗?”
“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们存在。”
刘劫很难得露出知己相逢的微笑,“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他随手从一棵“爬地松”上拈起一只艰难爬行的褐蚁,将这小东西放在相距不过五米另一棵松树上的北风处,“那些烂大街的修真小说,总是有视凡人如蝼蚁的描写,对于这只蚂蚁而言,我们仅仅是举手之劳就改变了它的空间方位和运动姿态,使它发生了相当于普通人瞬间从上沪市外滩到浦东金茂大厦天台的位移,如果使用交通工具,更是轻易就可以在几个小时做到它一辈子全力冲刺也别想抵达的目的地,我们就是蚂蚁世界观里的‘神’。”
“抛弃凡人的思维,这世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也没有完全不一样的两片叶子。存在和不存在,是概念的跃迁,我们既然存在,那么必然有第二个‘人类地球’存在;蚂蚁既然存在,那么必然有可以对我们如同我刚才那样操作的存在。也许,唯一不存在的,就是‘唯一’本身。”
“可你刚才还说,世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
“其实是可以的,如果再来一次创世,各项宇宙参数和时间线包括宇宙在每一个时间点的变化都完全一样,亿万年之后,是可以长出相同的一片叶子的。但如果再放大标准,比如一号宇宙和二号宇宙不是一样的物质,呵呵,看你有多苛刻了。一切都是概率。”
风花雪月夜,虽然风和雪都大了点,但这一男一女聊得尽是些比天南海北还远了去的话题,古今多少fēng_liú客若是路过此地,估计会觉着这两白长了脑子,白瞎了这虽然险恶但壮丽绝伦的景象。
他们现在身处岗第斯山一座迎风的山坡,入了山口不远,果然又下起了雪,纵然爱车性能绝伦,到了绝岭雪峰也得乖乖下车,原本迪妮莎大可在车上捱到风雪停日头开,但是心系父母安危,只得踏上这条险之又险的风雪路,刘劫没道理不跟着,宿营用具自然更没道理要人家小姐姐背着了,所幸迪妮莎宿营是家常便饭,车里常备着三份的宿营装备,一人干脆利索一人背包高过脑袋,倒更像是古时带着家仆游历山水的高门子弟,只是画风依旧飘逸不了,任他再高明的野外生存专家也不会选在大风雪进山,纯粹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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