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1/2)

程浩面对阴魂不散的短毛，他极力隐忍心中的怒气，‘我不需要向导。’

‘没有我你是到不了你想去的地方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短毛得意的看着他，‘那个女人话太多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程浩的脸色极其阴郁，他带着敌意与戒备看着短毛，女孩儿尸体是被短毛扔到了湄公河里，一朵刚要绽放的花朵就这样枯萎，多少会让人感到惋惜。程浩痛恨这里的一切，可却不知道该痛恨谁？他痛恨这个世界却又找不到可以发泄愤怒的出口。女孩儿唯一留下的那朵苫芭花被程浩装进了离胸口最近的衣袋里。‘又不是我找人干的’短毛站起身，‘走了。’

一路出奇的顺利，天亮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离开老挝进入泰国国境，程浩和短毛跟着车队从老挝四车道的高速公路快速驶来，路灯明亮，一进泰国公路立即细窄坎坷，蛙鸣虫飞，看来已经到了泰国国境内沿途蜿蜒曲折，山寨的穷孩子排在公路旁边，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他们脸蛋脏兮兮的，一个个本来可以享受学习的年纪却睁着无辜，或事故的眼睛看着你，一脸期待。车上有的人把自己的食物送出去，还有的会扔下一些钱。程浩却无动于衷的坐在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你不打算大发善心？帮帮他们。’短毛把吃的扔出去。‘想不到你比我还要冷血，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今天吃饱了，明天呢？难不成天天如此？我不是慈善家，亦不是救世主。’程浩冷冷的回答他。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短毛没有再和他争辩，转头看见窗外。

一路无话。

傍晚他们终于到了清莱。

‘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啊，坐了很久的车了，肚子都饿的没精神了。’短毛向多年的老友一样抱怨着。程浩没有理他。‘跟你在一起，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麻烦。’他腹黑道。

‘我精神状态很好。’程浩难得对他报以微笑。

‘你...’短毛气恼极了。‘你到底要去哪啊？我可以给你做向导的。’

‘对不起，我不需要，只要你不再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就可以了。’程浩冷冷的拒绝道。

‘别啊。’短毛极力推荐自己，同样也在挑战程浩的忍耐底线。

程浩看着这个比自己足足矮了一头的短毛，将胳臂搭在他的肩上，‘坐了这么久的车，我也有些累了，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怎么样。’

‘不错。’短毛冲他咧嘴笑了，‘阿程，给棵烟呗。’

程浩从衣兜里拿出一盒烟递给他。说完他们二个在附近寻了一家带有住宿的小型餐馆。‘你点吧，’程浩把菜单递给短毛，‘我不会英语。’

短毛会心一笑，快速的点了几样吃的，顺便还开了一个房间。当得知只开了一个房间的时候，程浩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他揪住短毛的衣领，‘就这么一张小床怎么睡。你告诉我。’

‘别激动，阿程，我性取向正常。我可以睡在地上，相信我真的只有这一间了。’短毛被程浩拎起来的样子有些狼狈不堪，他一脸大义付死的表情无辜的看着程浩。程浩怒极反笑，这么长时间还第一次看他笑呢，不过倒是也挺好看的啊。正当短毛神游天际的时候，程浩伸出另一只手以迅雷之势将他敲晕。

美斯乐村地处高山，气候温和湿润，终年云雾缭绕，山花烂漫，美景宜人，故又被称为‘小瑞士’。程浩甩掉短毛终于到达目的地，

美斯乐的花园广场上同各方人士捐建的一所泰北义民文史馆。他向你无声的讲述着一群被刻意遗忘的中国人在异域他乡为生存而战，历尽千辛万苦，最后被泰国国王招安的故事。程浩独自一人游荡在广场上，回忆着已经被人们从记忆中抹去的历史，在那个已经分辨不出是对是错的历史中，人们为了生存苟延残喘的夹缝中活着，卑微到可怜的地步。‘哪有什么对与错，只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程浩苦笑着在历史的长河里寻找。程浩顺着美斯乐公路来到前师孤师的师长段希文的墓地。以前对于美斯乐村的段师长的故事，就如同描述美斯乐一位‘伟大英雄’一样，今天看到他的墓地才真正领教了传说中段师长在当地的‘精神领袖地位’。墓地焕然一新的门牌与同边的简易村落天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白色的建筑，金色镌刻的柱子，中间台阶上一个巨大的‘福’字，确实有些气派。墓地管理员一身戎装打扮，看着程浩到来，口若悬河的对他讲起当年段师长的‘丰功伟绩’。据他介绍，他从小就在美斯乐长大，他的父亲是段将军的部下，60年前跟随着段将军艰苦跋涉来到这里。说到这里他看见程浩左耳上的那个耳钉，便问道‘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程浩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没有答话。

‘这个耳钉是谁给你的？’那个管理员再次重复。

这让他突然想起短毛，一种无以言表的烦躁感流窜全身，他转身准备离开，他这次来到这里是想寻一位故人的。程浩不想招惹麻烦，

‘如果你不能说清楚，你是走不了的。’管理员再次对他警告。

程浩回过头对他说‘这个是我在商场买的。有什么问题吗？’

管理员轻蔑的笑了，对他说‘这枚耳钉是独一无二的，还有另一个。你走不了了。’说完他从衣兜拿出一个小哨子，然后吹了一下，刺耳的声音向四面八方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