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鬼不殊途 (1/2)

“方师弟，方师弟！”话说方腊在救得邵小荣时，正值谭高夜巡，却见得道观牌坊之下有灯笼亮着，便过来探巡，却发现才入师门的方腊站在原地发愣。虽谭高年龄比他小三两岁，按道教规律，他入道不及谭高早，自然为师弟。

“哦，师兄你怎么来了？”半响，方腊才反应过来，有点机械地问。

“今天该我夜巡。没什么事吧，在想什么呢？”谭高问，方腊满脸藏不住的狐疑及凝重似深渊一般。

“没事没事！”方腊忙回道。

“没事就好，我名叫谭高，今后你叫我谭师兄就好。”谭高说，“有什么心事或什么疑问，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找我聊聊，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好的，谭师兄。”方腊回道。

“那我们回去睡觉了吧。”谭高说。

“好好。”方腊答道，满脑子全是刚才鬼女邵小荣的情形。

“她居然没裤子穿！”方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地消化着遇鬼的信息，“我遇到鬼了，救了她还给了她衣物！”

方腊想着邵小荣惊慌的脸，以及见到他时因羞涩而泛红的面容，一双天真滴溜溜转的眼瞳，很漂亮，娇小瘦弱的身子，很是惹人怜悯。如此五官精致美丽的女子却薄命，今而为鬼，真是可怜可叹可惜。

“我会永远对你好的。”方腊想着邵小荣的话，竟开始有了温暖的感受。

“可道鬼殊途啊！”他叹了一口气，不觉已身体困倦，睡意浓烈。

梦里，方腊看见一群恶鬼抓住了邵小荣，邵小荣穿着他的衣裳，拼命挣扎着，向他伸出右手，双眼绝望地望向方腊，口中喊着：“方腊，救我！救救我！”而他就站在对面，眼睁睁看着邵小荣被拽着走，自己却怎么努力也动弹不得，不由得大喊起来。

“邵小荣！邵小荣！”方腊一下子惊醒，坐将起来，口中还喊着邵小荣的名字。他才发现，这是梦。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方腊翻将起来，快速穿好道袍，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夜巡得，谭师兄你就慢慢“吸呼”吧，但愿天亮之前一直“吸呼”！”方腊出道观前，特地去夜巡房探了探，里面传出来鼾声，像练魔王功似的，“吸呼……”。

方腊提着灯笼，来到道观外，外面除了他手中提着的灯笼散发的孤独的朦朦胧胧的桔黄色光，四下一片漆黑。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鬼影都没有！”方腊左顾右盼好一会儿，黑暗里一丝凉风都不曾有，静得出奇，有的只是茫茫的黑。

方腊转过身，欲踏步回去，睡眠不足啊。

“方腊！”就在此时，一个声音轻声响起，留住了方腊的脚步。

“邵小荣！”方腊提起灯笼，照着眼前这张美丽的脸，邵小荣穿上了方腊给她的衣裳，先前那羞涩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笑得天真烂漫、充满喜悦和温情的面容，如阳春桃花融化着夜的寒。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你来了。”邵小荣笑得开心，她乐得禁不住拉着方腊的左手。

“好寒！”方腊手一颤，忍不住缩了回来。

“对不起，方腊哥哥，我一高兴竟忘记了我是鬼，阴寒太重！”邵小荣满脸歉意。

“没关系的，邵妹妹，我能适应。”方腊说罢，伸手去握邵小荣。

“能再见到哥哥我已经很满足了，作为孤魂野鬼也不后悔了！我的手太寒，怕你受不了！”邵小荣避开了方腊的手说，“都说人鬼殊途，更何况我们是道鬼之别。”

“难道非得殊途吗？我方腊作为天地间男子，何以惧怕！”天性不认命的方腊伸手抓住了邵小荣的手。

邵小荣感觉自己的手越来越热，似乎快要被这充满阳气的男子融化掉。

“方腊哥哥，这样不行的，我们会俩败俱伤，你会被我的阴气所蚀，而我也会被你的阳气打散，灰。

“哦。”方腊忙松开手，他的手已经感受到阴寒刺骨了，却不曾想邵小荣也会惧怕阳气。

“妹妹家在哪呢？”方腊好奇地问。

“就在道观右边小溪旁的红豆衫林边上，我的肉身在那。”邵小荣指了指那边。

“原来如此，”方腊明白过来，“怪不得我昨晚见那边有灯光，白天却只见一片树林。”

“那灯就是我点的，不知道多少年了，我每晚都会点一会儿，成习惯了。林里面有许多桐树，所以有用不完的桐油。”邵小荣说，“可是今晚我刚准备点灯不知道怎么就来了一群恶鬼，看来天亮之前我是回不去了！”

“那我就陪你一整晚。”方腊说。

“那不行，你得回去，被发现了你就会被罚，我也会被灭掉。”邵小荣说。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那些恶鬼来了你怎么办？”方腊说什么也不想走。

“你再不走，天亮了被道士们发现就不好了！”邵小荣催促着。

“好吧，你也要小心一些哈。”方腊说。

方腊转身，顿时傻了，周围突然亮了起来，火光照着夜幕，灼热着人的眼睛。

只见山鹰隐士带着一众道士一字排开，整齐地站立，每个道士旁的地上，插上了火把，道士们的双目紧锁着方腊和邵小荣。

山鹰隐士，着一身棕色道袍，面容削瘦，眼睛深陷，骨骼突出，眉毛很浓黑，又浓又长，咋一看，似吸血后的僵尸，带着凶相。

“小荣快跑！”方腊见势，心里直呼大事不妙！

“八鹰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