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琉这才发现梁真没有跟她生气,于是大步跨上去,梁真拽了拽缰绳,黑马飒露原地踏了几步,他用剑指了指下面跪着的齐兵:“在谁手下办事?”
几个兵只咚咚咚磕头,根本没听进去梁真的话,侍从见状踢了其中一人:“陛下问你话呢!”
“陛,陛下……”那人磕磕巴巴,哪里敢说出自家将军的姓名。
梁真也懒得听他结巴,一刀就割了他的喉咙,转头看向其他人,余人自然吓傻了,其中一个连忙扑出来:“奴……奴才是杨将军麾下……”
“我们也……也是……”
梁真少时就知道杨护是个纨绔,从前在世家子弟里总是闹事的头儿,后来看梁真一路顺风顺水,还登基为帝,所以对梁真格外巴结,倒真像好兄弟一般。梁真不喜欢计较这些,只道他成熟了,后来却见他照样浑身纨绔气,到了晋国一路烧杀抢掠,美其名曰犒军,梁真对这种习气早看不惯了,不过碍于颜面不好开口。
“这几个,军法处置。”梁真收了剑:“传令下去,以后不准扰民。”
侍从几人自去处理事务了,梁真用力拽着笼头,调转了方向,一路疾驰,澄琉在他怀里,马身颠簸让他们身体碰撞,他身上是她熟悉的气息,澄琉想起了那年冬狩,她伸手握住梁真握缰绳的手。
“怎么了?”
“你方才好神武。”
梁真打了她手背:“以后动手再狠些,别让人欺负。”
澄琉怔了一下,笑道:“知道了,怎会有人欺负得了我?”
梁真骑着马,速度不觉慢了下来,澄琉问:“你为何想着出来寻我?”
他沉默了一会:“天色有些晚了,你一直不回来。”
什么天色晚了,分明撒谎!澄琉咯咯咯地笑,梁真又打她一下:“笑什么!”
澄琉不答,却说:“我想起来,那年冬狩,我们也是这样,那时候我想,要是能永远这样跟你一起就好了。”
她听见梁真轻轻笑了,然后手上把她抱紧了,澄琉说:“我还不想回去,我们骑马好不好?这里的街上没人,倒很合适。”
“在街上骑马有什么趣儿。”梁真这么一说,澄琉以为他不同意,然而他却接道:“咱们去郊外。”
澄琉拍手叫好:“晋国到了晚上连风都甜丝丝的,到郊外跑马,那可太舒坦了。”
“先回去给你牵匹马。”
“不,”澄琉按住他的手:“我要跟你一起,就靠这么近。”
梁真大笑,转头吩咐润生:“回去跟他们说一声,朕不去赴宴了,他们自己玩吧!”
“陛下,是否要侍卫跟随?”
“酒囊饭袋,跟来有何用。”梁真策马,加快了速度。
“陛下……您与殿下身份贵重,万一遇到流寇……”润生在后面策马追赶。
“那叫他们在郊外候着!”梁真一抽马鞭,跟澄琉一溜烟就飞驰而去。
“这些人好麻烦!”澄琉笑。
“是啊。”梁真许久不曾这般放松,想起从前他在边境的恣意生涯,不由一阵豪迈。
他们不一会就驰马到了郊外,这时候天色是真的有些暗了,几只鸟飞过,也成了深蓝天幕下一片黑影。
梁真往树林里驰去,厚厚的叶子遮天蔽日,看起来如夜晚一般,他们下了马,慢慢在小道里走,澄琉拉着梁真粗大有力的手,不说话,心里很舒服:“我从前就想,要是能和你私奔,到外边闯荡江湖该多有趣。”
“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梁真笑着敲了敲她的头。
澄琉接着说下去:“夜里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出来散步,遇上歹人就把他们都杀了。”
“好啊,高女侠。”梁真虽是武夫,但轻声说话时格外温柔,铁汉的柔情少,所以才动人,澄琉这样听着,一时心神荡漾。
他们走了一会,月亮已经在枝上探头探脑了,梁真吸了口气,惬意道:“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澄琉嘻嘻一笑,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壶递给梁真:“这里是个喝酒的好地方。”
梁真大笑,眼底满是惊喜,他接过酒壶灌了两口,又递给澄琉,见澄琉喝得尽兴,道:“可惜,只够漱漱口。”
“我原本只是带来解渴的,哪知道你会来。”澄琉舒服得转了个圈,靠到树上,低声哈哈哈地笑:“我想跟你这样一辈子,我们都喝醉了,然后在野地里骑马,聊天……”她原本还想说跳胡旋舞,然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这点酒,哪里能喝醉?”梁真摇了摇叮当做响的酒壶,似笑非笑地看着澄琉。
澄琉踮起脚,贴着他耳朵:“有我下酒,你竟喝不醉?”她心满意足地被梁真揉进怀里,他动情地啃咬她的脖颈:“怎么能不醉……”
晚风徐徐地荡开,澄琉被压到树上,风把他们的欢笑声传开,不知带到何处去。梁真轻轻在她耳边低语:“澄琉……你……真是学坏了……”
树干轻轻颤动起来。
梁真的感受自然远比澄琉销魂多了,澄琉死死地抓着他的脊背,咬牙忍着痛。尽管他们近来多有这般亲近,可梁真行伍出身,澄琉又年纪尚小,情事对她自然就不那么美好。
晋国的夜晚果真很动人,他们都在醉人的风里意乱情迷,都怪这风……都怪着树林……惹得人心里甜丝丝、麻痒痒。多么罪恶啊,在野地里,像诗经里的古代爱侣,像野鸳鸯。他们都觉得这是羞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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