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1/2)

第一天，毫无动静。

第二天，毫无动静。

……

第四天……

……

第六天……“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啊，今天可是第七天了呀。”来笙缘语气遗憾，嘴角却是笑得幸灾乐祸，“说不定已经泡汤了哟。”

“你看起来很高兴？”何时了看着对面一脸欢畅的女人，面无表情。

“哈哈，没有很高兴。”来笙缘摆摆手，并起两指，眯了眯眼，“就这么一点点。”话没说完，就见眼前一团黑影劈头盖脸袭来，慌乱之间，左躲右闪，却仍是被打到了头，“何时了，又拿抱枕砸我。”

再抬头，眼前空荡荡一片，哪还有半个人影。

“算你溜得快……”来笙缘甩回手中的抱枕，走到玄关，关上半掩的大门，嘀嘀咕咕，“临走也不把门带上。”

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骤然而响。

不止来笙缘听到了，在楼道正准备进电梯的何时了，也听到了。

她倏地一惊，这个电话是自己买的，除了她们二人，没有人谁知晓这个号码。而她在avlan的简历上填写的联系方式，正是这个电话，莫非……

这样想着，脚步一转，往回走去。

“喂，你好。”刚进门，便听见来笙缘接起了电话，清泉般的声音自客厅漾漾而来，“嗯，对……好……就这样……”放下听筒，她看着静站在玄关的何时了，眉心扬了扬，笑意盈盈，一脸的促狭，“恭喜阿时，贺喜阿时，通知今天去面试。”

何时了依葫芦画瓢，学着来笙缘挑眉的神情，回望过去，淡然的开口。

“等我晚上回来，再贺也不迟。”

“嗯？”来笙缘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兴味的芒色，“这么有信心？”

“信心啊……”何时了喃喃自语，在脑海中慢慢品味着陌生的字眼。

半响，她唇角一勾，白皙清透的脸上，缓缓浮现出清雅的笑容，渐渐的，笑容愈深，带着一分冷然，两分张狂，“那种东西，我可是完全没有啊。”

来笙缘有片刻的讶然，却被一带而过，很好的掩饰在下垂的眼帘。

“信心啊，梦想什么的……我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何时了低低开口，似乎回到了某种久远的记忆，神情渐渐肃穆，语气飘渺，“那很重要吗？”

她抿了抿唇，眼睛透过落地窗，似乎看向了遥远的地平线，“我只知道，我何时了……”声音陡然低沉，带着难以诉说的决心，携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将用尽一生，倾尽全力，只求不被自己打败，倘若输给了自己，那我便真的失去了一切。”

“无论是沉重的，压抑的，甜美的……都将离我而去，我恐慌于这样的失去，我害怕这样的一败涂地。即便是悲哀的来源，痛苦的枷锁，那都是烙上了何时了印记的不可复制，我不愿也不想丢弃，且，甘之如饴。”

她掩面而坐，低低笑道，那笑声苍白而无力，像是动物的悲鸣。

“缘缘，我实在是……输不起了。”

来笙缘紧紧盯着不再发一语的何时了，看着靠着沙发，越发纤细的身影，眉心微皱，她想了想，仍是决定问个明白，“阿时，那天晚上你提前离场，可是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这一问，似乎惊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何时了，她睁开眼，缓缓坐直了身体，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唇，“是发现了一些事情。”

“这个发现，让我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晴朗，浑然不知自己的话有多么的吓人。

来笙缘倏然一惊，腾得抬头。

看着明显紧绷的女人，何时了微微侧头，轻叹了口气，“他从来不曾骗我，唯一的一次谎言，几乎让我灭顶。”

想到这里，她闭了闭眼，苦笑道，“我甚至不敢去求证真相，我怕一旦真相在我面前，这么多年我赖以支撑的希望，会同那天上变幻莫测的云卷一样，消散得影都不剩，一旦它轰然倒塌，我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所以在你有足够勇气和承受能力之前，你选择暂时的自欺欺人。”来笙缘接下话。

何时了一愣，莞尔一笑。

这一笑，不复刚刚阴雨绵绵，却是那太阳穿透乌云，“不愧是缘缘，确实了解我。”

“可是，为什么选择模特界？”

来笙缘一直对此想不通，之前对方可从未流露出这样的意愿。

何时了看上去亲和温婉，极好相处，实际上却是寡言低调、淡漠随性、毫无耐心的性格，这样无野心无心机的何时了，怎么看也不适合危机四伏、竞争惨烈的模特圈。

“我若想强大到不被自己打败，这个行业是唯一的选择。”对上来笙缘不解得眼神，她解释，“我对模特有严重的心理障碍……”

听到这里，来笙缘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因为胆怯，才更要前进；因为惧怕，才更要面对。在做之前，就给自己准备好做不到的借口，那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明明努力了，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确实很让人沮丧，如果这样程度的努力不够的话，那就再付出更多的努力，在做之前就畏惧的话，只是在逃避而已。

“那会很辛苦的……”她看着何时了，叹了口气。

何时了起身，上前两步，与来笙缘并立而战，嘴角含笑，清幽的声音略略提高。

“有时候，逃避可以得到短暂的歇息，因为怎么也无法达到预期，只能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