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五章 比 武（二） (2/2)

报着招式名，一面将剑法演了出来，一连三遍，一遍正常，一遍慢，一遍快。一时演毕，场下众人无不纷纷摇头，显然没记下几招来。便是连上官斐这样的也在皱眉。萧景清自己也就勉强记下了十招多一点。他知道费通虽然看着粗豪不讲究，但武学造诣非同凡响，只怕尽数记下都是有的，不由地悄悄拿眼去看杨言，却见她正神情寡淡地端着茶，心里没来由地就是一松，脸上便露出了几分笑意，谁知一转头，就见那官家公子又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地耳朵一热，忙缩了回去。

“不知两位可看清了？”上官夫人问道。

“快些开始吧，多拖得片刻，又该多忘几招了。”费通口吻虽然轻松，神色却是一派郑重。

“杨阁主呢？”上官夫人一笑，转而问杨言道。

“开始吧。”杨言手里还端着茶盏，显然也不想再等。

上官夫人下意识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见他正襟危坐，神色如常，不由地心中一松，略一点头：“那就烦请二位开始吧。”

话音刚落，柳乘风便和华山派另一名弟子一跃跳入场中，等着杨言和费通报出招式便依照二人所报招式相互对拆，届时谁胜谁负，群雄自是一目了然。

“阁主请。”费通自恃前辈身份，先主动谦让了一番。杨言想起他在扬州城外堵着她说动手就动手，完全不讲究，不觉好笑，便也懒得同他客气，眼皮子一抬，一招峰高云重，当头一剑就压了过去。费通似是一愣，大概没想到杨言竟会上来就强攻，略一沉思，只好还了一招涧水回流，转身一让一格，挡下了这一剑。谁知杨言竟连想都不想，紧跟着就报了一招苍松迎客，平平一剑追着就刺了过来，刚好克住了“涧水回流”最后那以守代攻的一剑上。费通不禁赞了一声“好”，当下也回了一招九曲通幽，却是绕过苍松迎客的那一剑，将身从侧面一扭一转，攻向了对手的后心。杨言眉头一皱，终于放下了茶盏，半招涧水回流避过了九曲通幽那一剑后，紧跟着就接了半招直插凌霄，剑尖由下而上就直挑了过去。费通神色一肃，沉吟了片刻，半招飞身过堑，一个后翻，几乎擦着剑尖躲了过去，落地时接了半招苍松迎客，趁着对方门户洞开，一剑平刺而出，倒颇有点出其不意。杨言禁不住也赞了一声“好”，以一招风扫平林，脚下滑出半步，一剑就削了过来。费通无法，只得撤剑又接了一招涧水回流。

纵使二人反应再快，初始十招里总有七八招得思索个片刻才能报出；待到三十招上，约莫二人将自己记熟的招式都尽数拆过了一遍，便比先头一下就快了不少。认真算来，其实二人都未将招式尽数记下，杨言大概是二十上下，费通少一点，不过十七八，但比拼起来却是尽够使了。谁知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位华山派弟子正演得精彩，两人又骤然慢了下来，却是二人为克敌制胜反复琢磨之故，到得七八十招上，竟是半晌也拆不出一招，然而每出一招，无不精巧。杨言固然胜在记下的招式多，但相形之下费通却明显更为老练，一派宗师气象，一些应对之法甚至连华山派陆掌门自己看了都大感意外。

经他二人一番拆解，原本不过四五分的剑法倒提了一个档次。算来倒是华山派受益了。只是场下除了几个学了这套剑法的华山派弟子外，绝大部分不过是普通人，三遍下来根本就记不得几招，更谈不上看懂二人拆解的精微奥妙了。等场上招式过得一慢，众人就觉得有些不温不火无趣地紧，比之上一场真是大大的不如。一些性急耐不住的，不免屁股上生钉。一时场下竟嘈杂起来。直到费通半招旭日东升连接两剑破云裂风终于将杨言逼到了墙角时，才后知后觉地安静下来。

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杨言都一动不动，似是江郎才尽，直到上官夫人忍不住要出言相催了，才拱了拱手道：“费帮主这三剑好生高明。”

“哈哈哈，侥幸，侥幸。”费通打着哈哈，嘴上尽可着谦虚，眼角却抑制不住地挂着笑，显然十分得意，“不知阁主可有破解之法？”

杨言略一颔首：“九曲通幽。”

费通闻言眉头就是一皱，一些记得这招的人也都纷纷面露疑惑，场中演示的两位华山派弟子更是举着剑直接不知所措了。实在是费通这三剑算得太过精准，早将反守为攻的几个路数尽数封死了，杨言这一招九曲通幽别说化解危局了，就是连出剑都是不能的。

“老夫劝阁主想清楚了，这一招下去可就输了。”陆掌门神色郑重先开口道：

杨言微微一笑：“‘九曲通幽’，左手。”

“这也能换手？”饶是萧景清见过杨言左右换手使剑，也不禁大感意外。谁知费通只一愣，便抚掌大笑出声道：“左手，果然妙极。”说着便向杨言拱手道，“杨阁主，这一局叫花子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