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镇的原貌 (1/1)

残戈绕过冰枫叶林回到烬明镇，他走的是石匠外出采石会走的产业道路，因为昨天大雨翻搅出新土而泥泞的路特别湿滑，因此他必须很小心翼翼才不至于滑倒。等他通过那条路踏进镇上小街，太阳早高挂在上方，而他的肚子开始在抗议了。

他没带钱，所以为了解决饥饿的危机，他必须先找到肯定不在家的泉娜等人。

正午时分镇民大多继续忙着各自的工作，石匠在屋外或在街旁拿着凿具敲敲打打，喷溅的石屑掉在路面、落于空中，耀眼的烈阳一照射，便映出片片点彩。残戈持伞压着鼻子避过空气间的石尘往前走，一边试图将敲打跟吆喝的噪音赶出脑子。

“我说啦，我要找专门办案子的家伙──”

“那爷我也讲了，妳找镇上的火鎗团去，爷不管这事，我忙着赶下月的出货，妳别碍着我。”

“你好小气啊！”

高亢的女音猛然刺破残戈的耳膜，他晃晃脑，竹伞压得更低，安静地离开路人的争执现场，快步一走就来到街角酒馆的门口。他稍微探头进去随意张望，站在柜台后鼻青脸肿的老头吓得一跳，墙边三两聊天的智族商人好奇地看过来。

“有看到一个长发男人跟矮小孩的组合吗？”连招呼都不打，残戈径直开口问道。

老头用力摇头，背对他继续拿布巾擦拭木碗，旁边智族商人细声叫道，“前几天看过，其他不晓得。”

“喔，谢了，我不是问前几天。”残戈摆手，扭头离开继续找。

烬明镇虽然占地不如曾经广大，缩小后的领土依然颇具规模，在几无特定地目标无特色小镇里找两个显眼的人，竟比想象中要难。

找了几条街后，有点无聊的残戈索性收伞坐在木工工坊前，看着旁边的中年木匠挥汗如雨坐着修磨木板。

蓄着胡子的中年木匠似是很习惯被别人观摩，他持着木板凭借阳光端详没打磨的地方，时而弯腰打磨时而仰头观察，其动作毫不马虎，完全不受残戈影响。

残戈抹掉喷到自己衣服上的木屑，漫不经心地起了个头，“大叔，你手里的木板之后要用来干嘛？”

木匠顿了一下，“做柜子用的玩意，怎么，你想买？”

“不想，我手边没钱。”残戈说，“你们用的木头看起来不像冰枫叶林里的树。”

“这组用的是外面运进来的木材。”木匠抚过上头较深的纹路说明道，“冰枫叶林的落叶松耐久度很好，但是太常见了，销出去没人要买。”

“所以你们做镇外的生意啊。”残戈顺着木匠的话接下去。

木匠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解释烬明镇的经济来源，他们种植的经济作物诸如冬苹果大多用于制酒外销，木制工艺与石制雕刻也是外销商品之一，因此这边常有智族商人居住，稳定为烬明镇赚进货币。

残戈随意应和，找到几个能聊的话题就问，“我看你们好像能自给自足，干嘛卖东西出去？”

“你看起来像是这样。”木匠沉声道，“这个镇的年轻人每年都会出走，我们老在这里等死的人如果不想点办法，会完蛋的。”

此话勾起残戈的兴趣，他喔了一声，“我倒看不出大叔你在等死。”

“谁不在等死。”木匠的鼻子发出哼哼两下疑似笑声的音调，“你是观光客你可能不懂，我们这个年代的人看习惯死亡了，只是不想再让住的地方变得跟以前一样，没半点人气。”

好一个垂死挣扎，残戈百无聊赖地想着。

感觉自己休息够了，他起身向木匠告别，重新把竹伞撑起准备离去时，身后飘来高亢活泼的女性嗓音，“请等一下，前面那位撑竹伞的小哥！”

残戈猛然把伞面转至背后，人影直冲而来，整个人飞扑撞在竹伞上头，啪擦几声伴随女性的哀号，支撑伞面的竹架立刻断开几截。

“啧。”残戈咋舌，看样子他不仅可能要不到钱吃饭，还得倒赔一把伞的钱，“希望泉娜的钱够付。”

把伞移开后，撞上伞的那个人正摀着额头，两眼冒着水气扁嘴瞪着残戈。她留有浅浅的奶油色短发，俏丽的发尾顺着脸颊弯曲；一双水灵大眼比泉娜的眼睛要来得大，身高较残戈矮，却比泉娜要高些。不同的是，她小巧的圆脸如今写满委屈，好像刚刚那一撞是残戈害她似的。

目睹一切的木匠低下头继续忙活，残戈见女人没有讲话的意思，收伞问旁边的木匠，“大叔，这个镇有修伞的吗？竹伞的架子断了。”

“你往下走三条街，找银线松对面那间石匠工坊，板爷爷那里有材料可以帮你修，不然你拿回来给我装木条也行。”木匠头也不抬说道。

残戈了悟，“我再考虑看看，没钱难办事。”

女子用力嘟起嘴，凑到残戈眼前哀声叫道，“欸……”

“修伞不花钱。”木匠没什么情绪地解释，直接岔开女人的声音，“但是伞面破了的话没办法修。”

残戈有些意外地挑眉“喔，你们修伞免费啊──”

“欸！”女人一咬朱唇怒嗔，跺脚时耳边挂的方型菱坠大力晃动，身上那套紧得要死的便装裹出她那对丰满sū_xiōng，因而动的时候那对胸也晃得厉害，“小哥你有看到我吗？有吧？跟我道歉啦！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