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冰蓝色的眼睛 (1/1)

种族名再次被提及，泉娜不免有点反感，碍于对方是镇长却发泄不得。

“镇长歧视琉璃泉人吗？”零刃先声夺人替泉娜挡下刀口，漫不经心地发问，“原来二十几年前的屠城事件影响这么大？”

椋弓权收回放在泉娜身上的目光，缓缓摇头，“帝摇大人对烬明镇……不，对月不明城造成的伤害确实不小。我没有恶意，也绝对不会歧视琉璃泉人，只是想提醒你们处理悬赏的时候小心镇上居民的情绪，为确保三位的安危，我愿意派遣武装队协助你们。”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能打趴整个武装队，当然也可以轻易打趴那些居民。”零刃回道。

“……零刃大哥，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泉娜汗颜，当着镇长的面说要打居民恰当吗？

“说的也是，如果之后需要什么协助，请一定要提出来。”椋弓权不为所动，粗大的手指轻敲桌面，“我现在就为你们整理案情，并且会统合先前赏金猎人跟晶语术师调查后的结果。”

案发时间距今两年前，在隆冬的月份里，烬明镇上先后死了三个家族。他们的死法说不上惨烈，但非比寻常得令众人摸不着头绪──他们均死于脏器灼烧与损坏。

地方仵作仔细验过尸，发现灼烧的起点都是胃，因此追查路线便延伸向他们日常的吃食，遂发现他们在死亡前均饮用过各自井里的水。

可是水怎么会害人？

离奇的是此三个家族在不明閰帝摇担任城主的时期，均为城主的手下──所谓琉璃泉人的诅咒一说便不胫而走。

“不好意思，我想打个岔。”泉娜趁着椋弓权停下讲述，从抽屉柜内拿出杯子和酒**，替大家倒甜珍珠酒时开口，“我不能理解城主心腹跟琉璃泉诅咒的关联性，可以请您说得更仔细点吗？”

椋弓权收回酒**，旋紧上头的木塞，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响应，“你们既然知道屠城事件，想必也听过帝摇大人与其妻子的故事吧。”

这句话并非问话，零刃等人没有接话的意思，而椋弓权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说，“帝摇大人是个明君……明君一词也许会冒犯旧世界那伙贵族，可是你们若还见得到他，你们必定也会这么认为。他公私分明、用人不疑，在月不明城被山匪团压榨近二十年后反攻而起，总是在最前方鼓舞士气，一次次夺下胜利、抢回物资。他的妻子池誓漩……我称之为城主夫人，城主夫人同样骁勇善战，她的火鎗使得百发百中，跟帝摇大人站在一块可谓一代佳人。”

“全是山匪团首领的错。”椋弓权的语气突然转折，“山匪团是由一名夕曛族母灵率领，可能明白无法正面与帝摇大人对上，他们便想出贱招：他们要活捉城主夫人，逼迫帝摇大人放城给他们。为了达到目标，他们利惑月不明城内不满帝摇大人的人民，以及几个作恶多端的心腹──”

“为什么？”零刃很没礼貌地问，“帝摇不是明君吗？”

椋弓权嗤笑一声，“他是明君，所以他容不得手下的人贪污怠惰……我也讨厌，我十分看不惯那几个弄脏月不明城的贼子，可是手握重权的贼子毕竟难除，当时帝摇大人忙着与山匪团抗战，根本没有心力解决他们。所以后来山匪团靠着这群内贼，抓到城主夫人。”

讲述故事的同时似乎让椋弓权想起过往，他颓然靠向椅背，深深叹口气，“帝摇大人简直疯了……我看得出来，整座城跟城主夫人对他来说哪个重要。他对这座城根本没感情，他没有忘记被送出去后生死未卜的琉璃泉人……为此，他讨厌威族人，也讨厌当时阻止不了老城主的自己。可是我们不可能让他弃城，再怎么说城内居民都是无辜的。我跟另外几个人规划要救城主夫人，本来以为顶多让城主夫人吃点苦，却没想到计划没还实行，山匪团的首领就绑着城主夫人站在城外面，逼问帝摇大人选人还是城。”

此时窗外的天气已渐渐明朗，阳光依稀透出厚厚云层，几缕光线照射进来，背对窗户的椋弓权看起来更加阴暗。

“城主夫人的眼睛很漂亮，帝摇大人说那种颜色叫冰蓝色，讲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可是那双眼直盯着帝摇大人，即使夕曛族首领卸掉她两只手臂依然不流泪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美丽。”椋弓权垂眼，“我看到她眼中的坚持，甚至好像听到她要我们守城的声音。帝摇大人也看到了，他没有动，直到城主夫人被斩头前都没有动。当我们跑下城墙去收尸，他的手早就被自己握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