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零刃 (1/1)

残戈的话如同宣战，两个男人不再交谈，改以拳拳相向当作交流方式，顿时身边的人为避开他们的拳风和攻势纷纷让了位置，新的圈子不知不觉形成，本来脚下那些伤残人士也被好事的猎人拉走，缠斗中的两人却浑然未觉。

黑发男子甩着长发扭动腰身，在不露出破绽的前提下拳脚齐上，甚少肉搏的残戈仅凭本能闪躲，干干脆脆犯规抽刀去挡，仗着比别人更强的跳跃能力硬是找出了黑发男子肩膀的空隙狠狠踹去，逼迫对方后退防守。

第一次受到直接伤害的黑发男子吃了一惊，闪动间剑眉轻拧，以手架开残戈的腿。被人架开的残戈不慌不忙，落地后收刀出拳，直击对方架开时在腰部露出的罩门。

残戈的打法破绽不少，旁人均可看出残戈不擅长肉搏，但比起这项缺点更让黑发男子与众人诧异的是──从开打到现在数分钟已过，残戈除了脚从头到尾都只用右手在打。

被看扁得如此厉害令黑发男子弯唇大笑，加快了拳速，使得残戈再也找不出时间趁隙反击。

“用左手啊！怎么？你以为你用单手就能赢我？”

残戈咬牙，久战不是上策，何况即使火大，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教训对方。

仅仅恍神两秒黑发男子的拳指便出现在眼前，残戈直接放松身子往下闪躲，孰料男子迅速收拳，另一手掌心向外直推残戈的腰。

在残戈的左手不自觉颤动叫嚣着移去阻挡前，围观人群中一抹棕色影子飞闪过来，残戈立刻被那身影温和一掌推中肩膀，向后滑去。

眼角还能撇到那身影游刃有余地一个手刀砍在黑发男子的手臂穴道处，然后矫捷翻身落地。

“呼！”泉娜蹲伏着转头，对残戈露出不悦神情，她身上的衣服被抹得有点肮脏，汗水浸湿额前头发，但整体而言没什么伤，“绝城剑残戈，谁让你跑来掺一脚！在逞凶斗狠前先来救我很难吗！”

“我本来有要救妳，拜托，我没事缠着一个男人干嘛？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残戈吐出一口气，无奈地摊手，语末还凉凉道，“但我看妳好像也不需要我救？”

这下换泉娜翻残戈白眼，“因为我直接拿刀恐吓对方！”

“欸，拿刀犯规吧？”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拿刀挡拳的残戈说，缓过气后走去把泉娜拉起来，眼睛扫向正在甩动手臂的黑发男子。

因为固有职业的关系，泉娜比别人更熟悉穴道处，能够在移动状态下施以合理的力道按压穴道麻痹对方。

不过仅能暂缓对方攻势数秒时间，如今见黑发男子只顾着甩动麻掉的手没有其他动作，倒另残戈生出莫名的戒心。

黑发男子定眼揪着残戈不放，这回眉心锁得比方才都紧──周围人群比刚才还少也更安静，他却似乎警戒起来了。

他把乱掉的头发拨到背后，眼神伶俐扫视着残戈，最后停在残戈外露在背心的锁骨处，用大伙都能听见的声音开口，“难怪你会打我的肩膀，整个世界除了大哥，就只你晓得攻击我那里最有效。”

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的残戈掏了掏耳朵，“啊？为什么？”

“看样子你真的跑来新东方当赏金猎人了……”男子舔了舔嘴唇，再次咧嘴而笑，“不错，我很欣慰。”

总算反应过来的泉娜盯着男子的眼瞳甚久，面露惊疑，反之掐住残戈的右手手臂，“残戈，他──”

“既然是赏金猎人，那么替我办件事可以吧？”那个男人笑得猖狂、话说得放浪，“我叫绝城剑零刃，好久不见啊，我最不亲的弟弟。”

乍然听见对方的姓氏，泉娜倒抽一口气，指甲直接嵌进残戈的臂肉里。

结果当事人的反应出乎两人预料──碧蓝的双眼轻眨，被叫唤的残戈露出了笑容：

“好久不见，你谁啊？”

※

昏暗的戴恩者酒吧迎来一晚惨淡生意，受伤的赏金猎人们早早回到旅馆休息，仅剩村民与过往旅者和商人待在这里聊天喝酒，而角落一隅的木制长桌周围被大伙净空，那张桌子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傍晚在酒吧外闹事的恶霸。

桌上摆放的烛晶跃动着光火，杯盘狼藉间留有残汁剩菜，泉娜抿着嘴端坐在残戈旁边，置于双腿间紧紧交握的手说明她的情绪。

“我再说一次吧。”长发男人斜眼玩弄自己的发丝，挂在耳垂的银色风脉耳坠晃动着，时而闪烁光芒，“绝城剑零刃，威族人，前新东方巡回执法人员。”

“绝城剑残戈，威族人，赏金猎人。”残戈淡笑着回应。

余下的泉娜只得乖乖开口，“泉娜，琉璃泉人……呃，算赏金猎人，还没考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