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麻烦了……”严霜思忖道,“却也不算多大的事。”

“是有人故意传开的吧,”玉兰道,她在修士之城混得久了,也知道些事情,“那些子杂事在修士之城的坊间闲话里不过寻常,但絮儿也知道些,便不对劲了。”

严霜应了一声,的确如此,即使是与事实脱节的消息,能传进修士之城也是不可思议的。

虽然官学也是鱼龙混杂,甚至有些好事之徒给学员分了个三六九等,平白扰了人道心。

这是相当恶劣的事,但是官学的导师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认为这是学员应有的历练。

但是他们对外界容,在官学的学员处在修炼生涯最脆弱的时期,外来的东西大多会被视为趁虚而入的渣滓,毫不留情的排除。

“这布局也是天衣无缝。”她一时竟不能找到合适的突破口,也不具备击破阴谋的强大实力,严霜叹了口气,只好放低自己的眼光了。

“你可知后来十三郎纳的那侍妾,可有甚异常之处?”严霜问。

男主外女主内,十三郎一家虽住在修士之城,却还是地道的凡人家庭,按严霜想来,玉兰嫂嫂是家里的大妇,对十三郎内宅的事,应当了如指掌才对。

“这……我没怎么注意过……”玉兰吞吞吐吐的道。

修士之城有些身家的男人在内宅方面的规矩,大多会向着男修们靠拢,除了一个正妻之外,就是再fēng_liú,也只会买一堆通房丫头,鲜少会正经纳妾的。

而玉兰接受的教育却告诉她,对正妻来说,只有二房姨娘那种身份才值得警惕,如此便有了漏洞。

十三郎家的那个说着是妾,玉兰却没听说十三郎给过什么“买妾之资”。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也没瞧过那妾穿过嫁衣,那时玉兰便把人当做凡间的普通丫鬟处置了,接了茶后便搁在一边,由她自生自灭。

谁料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这主母怎么当的……”严霜不由责怪道。

玉兰哑然之时,旁边却传来絮儿的话:“我……知道一些关于琴儿的事。”

琴儿是十三郎那侍妾的闺名。

玉兰猛地转头:“你怎么知道的?”她记得那侍妾自来到离开,絮儿都没有在家里吧。

“是垣儿的信里提到了两句。”这下便能说得通了。

“我不是让你为祖母煎药吗,你人怎么过来了?”玉兰面色凶狠的道,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接触这些事。

“那侍妾可有什么特别?”严霜却好奇的问道。

“要说特别也不算啦,”絮儿道,“垣儿说,那侍妾是父亲的初恋。”

“初恋?”严霜顿时眯起眼,这个词真是意味深长。

似乎很久以前,十三郎年少慕艾之时便与她说过,那琴儿小姐的事竟还没忘吗……

严霜想着也有些尴尬,原先她是打算凭着自己的身份,为自己弟弟把那个修仙世家的庶女给订下来,这本就不是多大的事。

只是后来诸事繁多,竟渐渐忘却,对十三郎来说,单靠他自己哪里能够得到拥有修仙资质的琴儿,最后只得委屈迎娶了玉兰。

“大概他心里本就有些怨念吧……”严霜喃喃道,玉兰与那琴儿的条件可是天壤之别的。

玉兰瞧着面色有些苍白,明显她也知道此事。

“散修的女儿竟愿来做妾,也不知十三郎有什么魅力。”严霜道。十三郎再好也是凡人,散修的女儿不至于这么堕落吧。

“我想……”絮儿接着道,“那侍妾应当是有修为的吧,不过那时我不在家,不能断定。”

严霜无奈的摇头道:“现在怎么样都是无根据的猜测,根本做不得准……”她顿了顿又道,“玉兰你好生照顾姨娘,絮儿还是等姨娘好些了,便赶紧回官学。”

“那边虽杂乱,但好歹还在导师的掌控之中,你修为早日提起来,玉兰的地位也没那么尴尬。”严霜道。

严霜感觉到絮儿现在不过出入炼气期,这样的女修虽同样有修士的身份,但在外界却不被认可,女子必须到筑基及以上的修为,才会被视为独立的个体,絮儿可是还差老大一截。

“是。”絮儿恭敬的应了。

“十三郎的事不要管他,都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至于垣儿,玉兰你也不用操心,自有他父亲在呢。”严霜道,有些男人对女儿一般,但对儿子还是相当在乎的。

其实这样反倒让玉兰更加担心,她作为妻子还不知道丈夫是什么性子吗,从小被老姨娘宠坏,吃不得苦、做事又没得耐性,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

“昆仑大世界里的痕迹多半被人抹清了,再待也没什么意义,我便去天元大世界了。”严霜道。

严巧便是与三皇子去了天元大世界的,若有人怀有不轨之心,在那怎么也得露出点马脚来。

严霜心底也是不愿去的,毕竟世界间的旅行,向来是最劳心劳力的事。何况严巧与她关系也有点尴尬,虽然她曾经在严霜院子里住过,但严霜可是与那个严府决裂的。

只是外面人看来却并非如此,他们会把严霜严巧看作一个整体,若真有什么企图,严霜绝对会被卷进去,不如主动探索一番,有了准备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修士之城我也不熟,只玉兰这段时日,你最好闭门谢客,”严霜又转头看向絮儿,“絮儿你也是,等姨娘身子好些便返回官学,那些人的注意力现在应不在这边,现下什么事都没有你的修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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