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匹云锦 (1/2)

前几日的那一出大案已经慢慢被压下去了。在刻意引导下，百姓话题渐渐又回到了王公贵族那些破事上了。但宫中，这件事还没有过去。

太和宫宣政殿。

下首的大理寺卿李意跪在下方冷汗直流，但他依旧不敢说任何话。上首龙椅上的皇帝，眉头紧皱，他实在是想不到审来审去，却得到这么一个进展，于是又开口问道李意：“你可确认那里头有云锦。”李意忙回：“是。下官本也没有发现，因云锦尊贵下官未曾见过，而且他是镶嵌在左边的不易发现。也是凑巧下官找的最后一个绣娘确认她曾去过一王府绣制才识得。”皇帝不得不信，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出来的是自己的后宫，只得对李意吩咐继续审，决不可外泄。

李意走后，皇帝问安公公：“朕记得去年得到五匹云锦，朕留俩匹，一匹给了十四一匹给了惠妃一匹德妃是吗？”安公公回道：“是，陛下好记性。当时睿王爷隔几日就进宫谢赏了。”皇帝敲敲桌子，笑道：“这事朕记得清楚，当时还奇怪十四往常得赏可是马上进宫的，结果没几日就穿着衣裳进宫谢恩了。朕当时还笑京城不止男子都要被比下去了，连女子都要比不过他了。”又叹息：“这个十四不知游历到何处了，许久未曾写信给朕了。”安公公道：“万寿节睿王爷必是要回来了。”皇帝笑笑未曾说话，又命安公公去查剩余四匹云锦的下落。

咸福宫宝华殿。

德妃慕容氏看着前面的小太监问道：“怎得突然问起去年的事儿了，皇上那儿可是有什么事？”小内侍答：“安总管没说，只遣奴才前来问问。”德妃又道：“那云锦做成衣裳了。”又看向那小内侍，见他依旧不动，便知晓是要亲眼看见了。遂让自己的嬷嬷带着宫女去找。半晌，那小内侍细细看着眼前的衣裳，确认是之前赏的云锦，又笑着问德妃剩下的角料如何处理后告辞复命了。

德妃身旁的嬷嬷问道：“娘娘，要不要去前头打听打听。”德妃只看着前面的花儿道：“不该打听的事就不要动手。吩咐下去，我们的人这段时间都不要随意打探。”嬷嬷应了，扶着德妃进里殿了。

重华宫南薰殿。

惠妃李氏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她笑道：“皇上每年赏赐那么多东西，本宫哪里记得清了。”又对着旁边的大宫女道：“你去看看本宫的账簿上可登记了。”宫女领命退下。惠妃对着那小内侍笑道：“让德公公见笑了。”对小宫女斥道：“还不给德公公上茶。”那小宫女就要下去，小德子忙叫住她，对惠妃不好意思说到：“若是平日里奴才定是要腆着脸讨娘娘这杯好茶，实在是今儿差事紧，奴才急着回去复命的。”惠妃就对着小宫女说：“那你去看看清儿找到这账簿没有，怎得这么久，越来越不重用。”又问了问他师傅的情况，等到清儿拿来账簿，小德子确认过后告辞离开。惠妃看过账簿后对晴儿说到：“这几天你看紧我们的人，不要打听消息了，安分做事。你现在去御膳房让他们晚上做几个皇上喜欢的菜送过来。还有等下传信出去让卿卿明日下午晚膳前进宫，穿那身云锦的衣裳。”清儿面露不解，惠妃讲解道：“那小德子是安公公的徒弟，他如此谨慎，那这匹云锦定事关重大。最近宫里宫里无甚大事发生，最大的就是那桩外头的惨案了，不知道怎么与这云锦产生关联了。皇上今晚上定会过来问清楚，而明日卿卿穿那衣服也可洗脱嫌疑。且明日卿卿晚膳前进宫，皇上又会过来确认，不是可以留宿俩晚了。”

晚膳时，皇帝果然来了。见膳食都是自己爱吃的，大奇，问道：“爱妃如何知道今日朕会来你殿中。”惠妃娇笑道：“臣妾愚钝，哪里知道这许多。只是今天德公公来问云锦的事，臣妾担心皇上还有想知晓的，故才叫御膳房备着。哪怕皇上没来，我看着这些您爱吃的菜肴，也当在陪着臣妾罢。”皇帝大为感动，又听她在说：“本是因臣妾年老，撑不住这云锦颜色，才把这心爱之物赐给孙小姐，哪知会如此。臣妾明日下午召孙阁老的女儿入宫，到时候再问清楚这云锦下落。”皇帝听她如此善解人意，又见她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媚于语言、娇柔婉转，美艳不可方物。心中一动，说：“前些日子政事繁忙，倒是委屈爱妃了。”惠妃只含羞道：“陛下当以国事为重，臣妾不曾委屈。”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是要留宿了。

翌日，孙夫人带着女儿进宫。惠妃看见面前走来的少女半响说不出话，身着桃红色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羽雀，眉间贴着桃花状花钿，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顿了许久才道：“快快扶你家小姐起来。往常本宫只觉得自己生的虽不算绝色却也在这京城排得上名号，今日卿卿这一打扮才知道本宫真真是老了。你以前就像那画上的仙子，美则美矣可总是不食人间烟火，今儿个一打扮可真是娇媚可人，京城无人能出其右了。”孙夫人忙起来行礼道：“娘娘如此夸她，这丫头可得高兴好几天了。”孙卿卿又行礼道：“卿卿不过是桃花，可娘娘却是雍容华贵的牡丹，这又如何比得。”又说了几句讨巧话儿，殿内只听得笑声阵阵。

过一会儿，殿外有内侍念：皇上驾到。惠妃忙带着孙夫人孙卿卿一同出去迎圣驾了。待都落座后，皇帝才有空看向孙卿卿，一看便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