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雾迷离 (1/2)

嗷呜……凄厉尖锐的黑影鸣叫着，那些纤长的指甲像是利剑一样的往赤小豆的眼睛上面抓去，一层一层的像是阴暗的夜里那些突如其来的狼群一样　，来一个围剿团杀。

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赤小豆扑了过来。张牙舞爪的。看场面只是看着就觉得浑身发麻血液停止。

而这时候的母亲依旧是勇敢而不慌乱，以缓缓之势将黑雾给压制住。她看起来似乎是那般的毫不费力，就像是看着那些妄图撼动大象的蝼蚁。

赤小豆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看着满地那黑雾雾气被刀刃刺中之后化作的黑色血液都快要聚集成了一座小池子。

每一个黑色的雾气都是被母亲极为精准的刺入了他们那些幽紫色的眼珠子里面，看着那些眼珠子里面流淌出来的像是鼻涕一样粘稠的液体。

赤小豆的身体变得越发的寒冷了起来，但是手心却止不住的冒着湿漉漉的冷汗。那些黑雾被杀死之后开始逐渐变得没有了眉眼，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那些尖锐的几乎侵占了整张嘴唇的尖牙让赤小豆觉得自己的手部肌肉开始激烈的收紧了起来。

窗外似乎谁都没有发现这间茅草屋内发生的事情，依旧是风和草绿，蝉鸣蛙叫。就连篱笆上的瓢虫也还宁静的伸展着一边透明的白翼安静的休憩着。

母亲似乎是用长剑有些厌倦了，缓声转头告诉赤小豆遮住自己的眼睛后，顿时房间金色闪耀巨大的金色繁复的花纹以赤小豆母亲为中心缓缓的绽放开来每一道弧线和花纹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一声巨大的凤鸣后。

金红色的火光在赤小豆母亲身旁一陡从那繁复的阵法里出来，化作无数道金红色的流光裂空而去，无声的凛冽击穿了无数道黑色雾气的心脏，从这头一直贯穿完所有。那些黑色的雾气低沉嗡鸣的从中间开始皲裂散开，唰唰诡异的声音似乎要割破空气，那声音连绵的响起，一直到最后都化作为黑色的血液才停歇下来。

窗外的蝉鸣依旧是声声不止，瓢虫收回了一边的透明小翅膀，又将另一边的翅膀伸了出来，像是疲倦似的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的香甜。

黑色的雾气在房间内全部消失后，那些繁复的弧线和花纹闪电般的从赤小豆母亲脚下收了回来。恐怖的威压瞬时在房间内消失无疑了。妇人还是那个普通的妇人。似乎刚刚所见的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一般。

“睡过去吧。”母亲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颊缓缓了靠近了过来，那双手轻轻的在赤小豆的肩膀上面一点。看着她像是沉沉的睡过去了一般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母亲看着赤小豆那张天真稚嫩的面颊，还有周围的满目疮痍。极为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无可奈何。只是那道叹息还没有传出去多远就被清风给吹散不见了。

从有记忆开始，每到赤小豆生日的那天，黑雾就会如约而来，而且那黑雾却是一次比一次的更加浓稠粘腻了起来。厉害程度也是一次比一次更加强盛起来。

筷尖上蘸满了野菜的酱汁，石桌上的菜盘里野菜被风吹的有些起边，石碗里的白饭也早早冷却。就算是在阳光百日下回想起来那些画面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吃吧，明早上就收拾行李上路吧，蓝色棉布的夹层里是娘亲这么多年留下来的积蓄，你且在路上小心着花费，平城离书院远，路途上多注意些。”母亲仔细的夹起一块儿腊肉叮嘱着赤小豆说道。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看赤小豆一眼之后，将腊肉从筷子上放下，换了一筷子野菜说道：“女孩子行走在江湖上必定有诸多不便，若是在外行走，记得装扮成男子，这样也会妥当一些。”

“母亲……”赤小豆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刚刚想要插话进去。

母亲似乎早有预料了一样。便是接着开口说道：“母亲的大限就要到了……”

说完这话后，母亲的眼里似乎有星辰在微微亮光，那是些细密柔和的光，她似乎想用尽全部力气来多看看她。她最爱的孩子啊。

赤小豆沉默片刻，轻轻摇头说道：“我似乎一直都没什么修道天赋，怕是天资愚钝，自有意识开始便开始勤于练习，到现在也不过是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气力，若要说道修道却是连黄士都为踏进，怎么能够去和那五国中的天才们竟相比拟呢。”

赤小豆说完之后，拾起碗旁的茶壶，卷起右手上的袖子，给母亲倒满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饭菜在二人对话之中早就凉透了，赤小豆起身端起饭菜准备拿过锅灶里热一热。却被一双似乎是在顷刻之间布满了细小绒毛的手给拦住了。

“母亲近来身子越来越弱了。我不能够在陪你了，你要自己学会往前走。”母亲的眼睛似乎开始变换了颜色，不再是那平素里面的黑色，似乎开始蔓延起来的那些极为高深的金色。看起来诡谲又灿烂。

赤小豆抿着唇看着筷子后尖敲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啪嗒一声的掉落在了石凳之下。

母亲却没有再训斥，只是沉默思考了片刻后轻蹙着眉头看着赤小豆轻轻的叹息道：“小豆啊，娘亲快要死了。你要好好的听话。”

赤小豆试图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僵硬的端过盘子转过身去，母亲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母亲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母亲会在其他地方一直守护着你。我最亲爱的小豆啊。”

话语刚刚落下，赤小豆只觉得自己手上覆盖的那双手开始变得滚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