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鹿呦呦 (1/2)

青山外青山，阡陌里阡陌。

一座书院就坐落在青山脚下，说是书院，实际上应该算是一个小私塾罢了。

只是由一些简陋的木头搭建起来的一个木屋就成了这个小镇上的唯一一个私塾，江盛有些担心这个小木屋是不是真得能够在风吹雨淋之中站稳脚跟，就算这间木屋还是稳稳地站在这里，江盛还是免不了担心。

这间木屋，应该说是私塾边上有一颗小柳树，这个柳树很青翠，青翠得就像是荡漾着浅浪的浅浅湖泊。只是这一株柳树却被小溪边上一棵老槐树夺去了风头。

私塾是离小溪不远的。那棵老槐树是真的很大的！

通往私塾的小道上被人很细心地铺上了鹅卵石，通过这些鹅卵石的光泽来看，应该是铺了很久的。也不知道这条被人铺上鹅卵石的小道是不是有名字，回头看了看小镇，江盛觉得这条道路应该是要有名字的。

站在这里，江盛就听得见私塾里边传来了细微的读书声，说的是大夏的官话。顺着这条小道慢慢朝前走，读书声愈发清晰。这些略带撇脚口音的读书声联在一起竟然是很悦耳的。

江盛一时之间有些迷茫，他没有读过书，如果不算上在杏花村里边的小私塾里睡觉的日子的话。江盛不喜欢生硬的教条，这是他早早就在山里生活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在遍地都是想咬你一口的野兽的山里没有任何的教条可言。

但是他却不反感读书人，甚至还有些羡慕，就像是在雨花镇上他穿着不伦不类的白衫，手里拿着不伦不类的折扇可还是装不出读书人的气质一样。大都会有这样的情况，一个不喜欢读书的小孩长大之后还是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多读一些书，这个道理是相通的。虽然江盛不喜欢读书，可是他却总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够不要像自己一样开口就是满口的脏话，也只会满口的脏话。

只是说满口的脏话是真的很爽！

走到私塾门口，江盛透过私塾上开得很大的窗户看见一排排坐在蒲团上的孩子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读着，江盛想转移一下角度看能不能瞅见那个教书的夫子，可是却没有在这间小木屋里边看到有夫子的身影。

想了想，江盛蹲在私塾面前的空地上拨弄着地上的蚂蚁，他没有推开门进去询问那些孩子，也没有挨个房间去瞧那个夫子是不是在那间房间里边休息。

虽然江盛不反感读书人，但是不代表他喜欢每一个读书人。相反，有些外厌恶的，就像是杏花村那个私塾里边的黄夫子，总是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穿着一件青衫，一副天上地下读书人才是上类的模样，江盛见到一次就想骂他一次。

但是江盛不觉得能够在这样的秘境之中，在这样的人之中，在这样的人的命运之中开一个私塾的读书人肯定不会是黄夫子那种人，江盛觉得自己应该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这无关于高低强弱，只关乎所做的事情。

只是很凑巧，江盛还没有引导两只蚂蚁打起来之前，就听见身后传来叮叮的响声。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查看，就看见蜂拥出的孩子以及听见喧闹的欢呼声。

看来无论是哪种心性的孩子还是会对玩耍这种事感兴趣。

孩子们似乎对突然出现在私塾前坪的这个陌生男人很感兴趣，甚至还有一个淌着鼻涕的小男孩还蹲下来看着他手中的树枝下的两只蚂蚁。

江盛站了起来，那个小男孩吓了一跳，只是在看到江盛眼里黑色的瞳孔之后更是显得有些畏惧。待到江盛转过身来，所有正在欢笑的孩子都慢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警惕地看着他。

江盛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是挤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没想到这些孩子齐齐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大概这些孩子将这个和善的笑容看作了阴险，或者说是狞笑，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

江盛有些头疼，眼睛突然瞟见那个淌着鼻涕的小男孩虽然脸上有些惊恐，但是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地上瞟。江盛觉得有些好笑，将手里的那根树枝递给了那个小男孩。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说些什么话江盛听不大懂，只是在这个小镇待了几天之后他还是明白说的是这个小镇的地方话。

转过身来，看到了一个书生，那书生穿着有些发黄的白衫，腰间配了一个酒葫芦。江盛有些惊讶，这个书生就是那天他在白鹭书院里边遇见的那个说胡话的“烂书生”。

看到江盛，那个书生显得也是有些诧异，但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冲着江盛笑着点了一下头之后又说了一句什么，话音刚落，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孩子们齐齐瓮声瓮气地朝着江盛行了一个礼，道了一句齐人好之后就欢天喜地地去各自玩耍了。

齐人是一种敬称，原先是用来作为那种没有读过书，没有练过武，甚至没有一官半职的人的敬称，意思是与天下人齐平。只是演变到现在，这个称呼用在任何人都是得体的。就像是齐人可是用来称呼所有武夫，秀才可以用来称呼所有读书人一样。

江盛慢慢朝着那书生走了过去，如今见到了小红袖口里的白夫子之后他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倒是那个白夫子先开口，“齐人要不要进里边去吃些茶？”

江盛摆摆手，“不用了，屋子里边憋得慌，还是在外边舒坦。”说着江盛一屁股坐在了看起来很干净的一块石头上。

白夫子也不矫情，也跟着坐在了另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