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葡萄酒 (2/2)

“啧。长得好看果然吃香。”船厂老大啐了一句。

“多谢夸奖。”玛丽不卑不亢地回应。

船厂老大摸摸自己的络腮胡，觉得玛丽的反应很有意思，“哈哈哈，就是你要买船吧？一千金币带来了吗？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带？”

“我得亲眼看过一眼船的状况。”玛丽说。

“看来他不信任你啊，女人。”船长老大对安妮说。

“我愿意把这当成他有谨慎的特质，我欣赏他这一点。”安妮大大方方地回应。

“不废话了，带他去看船。”船厂老大对手下说。

玛丽吩咐比利说：“跟上来，看仔细了。”

一千金买一艘战列舰便宜的过分，但买一艘拼装战列舰倒是勉勉强强。问题是这艘战列舰值不值玛丽花掉手上几乎所有的资金，花上一千金也要换上这艘拼装战列舰？

比利绕着船走了几步，连甲板都没上，脸色就变了，“不行，船长，我们不能买这艘船。”

虽然船板与船板间用油用各式填料抹上处理过了，但仔细看可以看出船板用的的木料过分的小气，衔接处显得长短不一。甲板就算了，连船的最外层最重要会接触水面的部分，仔细观察都看得出密集的拼接痕迹。虽然说战列舰比一般船大，本来就不可能有太多长得过份的树木，但是目前制船的工艺都讲求一致性，除非遭到破坏必须修补，否则船身不可能有这么多衔接痕迹。比利从来没看过修补得这个过分的船，在他看来，这艘船驶上海面不久，必然分崩离析。

“哦？为什么不买？”船厂老大问。

“还问为什么？这艘船肯定一下海就碎了！”比利嚷嚷说。

“但我觉得它有另一种可能！”安妮其实不懂没那么懂船，她看到拼装舰也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她想赌一个机会，可以让玛丽拿到一艘好船的机会。

她赌错了吗？安妮观察玛丽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

玛丽看得比比利更仔细，她伸手去摸，这艘船的外缘竟然不可思议地滑顺平整。虽然充满拼接的痕迹，但是衔接的方式有榫接技法的味道，在玛丽看来每艘木造的船板都能拗出弧度，在这古代人力所制造的船只能精细到这种地步真是厉害得不得了。

玛丽在现代见过榫接技法做成的木工玩具，船厂老大无疑拥有这时代常人难以理解的重要技法，但是用在常常被海浪撞击的船上，这样的技法能奏效吗？

“跟普通的战列舰比，这样拼起来会更耐撞吗？”玛丽问。

玛丽问到真正的重点，这艘船得意的地方不是用了沉船完好的旧龙骨，也不是用了旧船的火炮，这艘船真正的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拼装！

“拿出来。”船厂老大回头对手下说。

“拿什么？”手下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啧，你们没带吗？算了，我自己也有一组。”船厂老大从裤口袋掏出两个精致的船模型。

先不论那两艘船的船桅有多精巧细致，一艘船的用的是全新的、完整的木板拼成的船，另一艘是用榫接技法做成的拼装船。

“老大！”

“真的要给他看吗？”

“他不会相信的！”

船厂工人们似乎不想让外人看到那两个模型。

“是你们不相信我！”船厂老大中气十足地吼回去，他左手和右手各拿握着一个船模型，使他们并行，好像并行航行在海面的状态，接着他双掌用力一合，大力一拍，“喝！”

木头的碎屑纷纷从他的手掌落下，他再次分开双手，将拿在手上的船展示给玛丽看。

拼装船模型完好无损，另一艘却撞破一个大洞！

“我不信！”比利惊讶得张大嘴，显得很痴呆。

玛丽伸手去拿船厂老大手里的拼装船模型，仔细观察，这艘模型竟然是用极多的小木片拼接而成，船身乍看之下竟然很像鱼鳞。

鱼鳞和大海……很相衬呢！

“比利，回去和贝琪拿一千金过来——等等，你们有纸吗？”玛丽拿着模型，平淡地对船长老大说：“我得写一张字据，让我家的水手长回去向会计取钱。”

“你看懂了吗？你懂我做了什么！”船厂老大欣喜若狂地说。

他知道这艘战列舰使用的技法不可能用在给荷兰皇家制造的战列舰身上，但是那是他在琢磨拼装船时，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实验出来的惊喜！全新的！划时代的造船技术！

“说实话不是很懂。”玛丽微微一笑，“但我相信专业。”

“哈哈哈，好！”船厂老大哈哈大笑，大力拍打玛丽的肩膀，“我欣赏你！我请你喝酒！”

“不要葡萄酒。”玛丽说。

想到那个得射穿的橡木桶，玛丽不太想喝桶壁被船厂老大舔过的葡萄酒。

船厂老大误会她的意思，“兰姆酒更好对吧？哈哈，我明白！去搬兰姆酒来！你再说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马利安·里德。”

“里德，我交你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