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马车伕 (1/2)

玛丽走在前面，她并不管蹬着高跟马靴跟在后面的安妮，走得飞快，顺着船一侧搭着的舷梯三两步就下了船，继续往闹市走。

比利大呼小叫，“船长，马利安船长，您走慢一点，安妮·邦尼小姐要跟不上你了。”

比起玛丽的军靴，安妮穿着高根鞋上下舷梯的不容易，比利站在舷梯边焦急万分的样子，安妮还在慢吞吞的下舷梯。

“能快一点吗？”玛丽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安妮听见。

“我正在快——”安妮咬牙，用木板和绳索编成的舷梯太难走，她的高跟马靴还会不时勾到绳索，“马利安船长，您不必急，我早就叫了一台马车，在码头酒吧那儿等我们。”

“那我先到码头酒吧。”玛丽并不打算在这儿呆等。

安妮气极了，她放弃淑女地走下舷梯，剩下一米多高的距离，她抓着绳索边缘直接滑着跳下来，“你就不能等一等吗？你的风度呢？”

“你这不是很快吗？”玛丽回答。

“我穿着高跟马靴呢！”安妮顶了一句，捧着自己的裙子，气冲冲地走过玛丽，兀自在前面领路。

“麻烦的女人。”玛丽回了一句。

“没错，女人真是麻烦。”比利也跟着应和说。

“你！”安妮气得蹬脚，理智上还知道不能揭穿玛丽的性别，但把“妳也是女人”这句话憋在心里对安妮有特别郁闷。

码头酒吧并不远，他们一会儿就走到了。等在那儿的马车车伕还是昨天安妮请的那位，那位马车伕多半知道安妮胡说八道敷衍他，不过看在她给的车资的份上，马车伕并不打算细问。

安妮这会等在马车边，马车伕替安妮开门要扶她上车被她拒绝了，她指望着玛丽伸手展现一下绅士风度。

“马利安船长，请上车吧。”安妮作势要礼让玛丽上车，让跟在后头的比利和等在旁边的马车伕目瞪口呆。

这年头绅士风度和礼让女士的规矩根深柢固，玛丽不可能直接坐上去，那太难看了，“邦尼小姐，妳先上车吧。”

“我穿著有跟的靴子不方便。”安妮伸出手，一副淑女等绅士服务的姿态。

就知道安妮不会就这样罢休，玛丽握住安妮的手，“请上车吧，邦尼小姐。”

安妮这才满意，乖乖上了车。

等到玛丽上车后，比利想了想，本能觉得马车内有点危险，他干脆去马车伕旁边的座位坐下，对马车伕憨厚地抓抓后脑勺笑，“我还是坐这里比较好。”

马车伕看到玛丽和安妮之间的暗潮汹涌，挺同情比利，同意让他和自己坐在一块。

安妮敲敲靠马车伕那儿的活动门板，打开来说：“去昨天那里，你还记得路怎么走吧？”

“记得！”马车伕回答。

马车伕一甩马鞭，马车缓缓启动，往目的地船厂前进。

又逮到机会能和玛丽独处，安妮绝对不愿意乖乖闭嘴，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话都不问。

安妮敌意十足地问：“那个贝琪是谁？”

玛丽掀开窗帘，饶有兴致地观看窗外的街景，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的会计。”

“妳用女会计？”安妮质疑她。

“妳不是要我用妳吗？女船长。”玛丽直视她。

“但妳还没用我，就先用了一个女会计。”安妮吃醋了，说话的酸味都飘出来了。

“我缺一个会计胜过一个船长。”玛丽老实地回应。

说实话玛丽不知道安妮这个危险的女人在纠结什么，玛丽完全不明白她仇视贝琪的原因，其实是她宁愿先接纳另一个女性船员，这让安妮对自己的魅力感到质疑。

她一向自信，认为即使是女人，也该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玛丽对安妮来说是一个例外。

“只因为这样？”安妮问。

“不然还有什么原因？”玛丽不明所以。

安妮把话摊开来说清楚，“你看上了那个女人，贝琪，你想让她当妳的女人。”

“我对她没有这种兴趣，我没有心情和任何人谈恋爱。”玛丽皱眉，对安妮的思考逻辑感到不解。

“妳应该对我感兴趣，亲爱的玛丽。”安妮食指划过玛丽的下巴，她想再吻玛丽，不过这次看出她意图的玛丽避开她的动作。

玛丽捏着安妮捣乱的手问：“为什么？”

“因为我的吻。”安妮说完，忽地一笑，“开玩笑的，因为我为你找到一艘好船。”

“是不是一艘好船，我得看过再说。”

“妳会满意的。”安妮骄傲地说。

安妮终于闭嘴安静下来，端坐在座位上，玛丽偶而视线看向她，都会不自觉被抓住目光，她实在太显眼了，那头耀眼的红发像燃烧的火焰，上挑的眼睛带有一丝媚意，笔挺的琼鼻衬得她五官越发深邃如雕刻的乳白色大理石雕像。但她的嘴唇又比鲜血还要艳红……它是柔软的，还有一股甜香，玛丽尝过它的味道……

“我好看吗？”安妮注意到她的视线，娆娇一笑。

“好看。”玛丽表面冷淡地回应。

——我在想什么？心跳为什么加快了？不过是一个比自己还要漂亮几倍的女人……

“妳也好看。”安妮用手送了一个飞吻给她，“长得真帅。”

被安妮送了一个飞吻，玛丽总算又冷静下来了。安妮这么挑逗人，她被逗得一时心跳加速也不是什么特别意外的事，这就跟前世突然看到一个美丽的女明星出现在妳的面前还刻意跟妳开玩笑没什么差别。保持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