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城里2 (1/2)

小石头三个一早过来，等着买了棉袄，炖了骨头，时候已经到了中午。等着开吃，这土地庙的小乞丐们一个不拉的全都聚拢了过来，连着喊人都不用，可见这消息有多灵通。

一人一个破碗，盛上一碗清的除了一股子香味，几个油花，啥都没有的清汤，在啃上一个小孩拳头大的一个杂面窝窝，这些娃子愣是能吃的像是得了什么龙肝凤髓一般珍惜，一脸的享受，连着碗底的一点子都直接给舔干净了。

“过年都没这么好啊，这是我这三个月里头一次吃上荤腥，吃上干饭。”

九岁的大牙瘦的像是个竹竿，可人却十分的机灵，常常能得到些大户人家布施的消息，所以往日也算是这一群小乞丐中的挣饭主力。连着他都感觉是享受，可见这些孩子平日里吃的是个什么水平了。

“你得了啊，你这才三个月，我可是半年了，日日稀粥剩菜汤，我瞅着猪吃的都比我好，不然怎么它长肉，我不长呢？”

毛蛋人大些，如今已经十一岁，日常已经可以靠着给人打扫牲口棚子挣钱，若是一直能这么顺当的过下去，按照这土地庙小乞儿们的潜规则，或许等到了十五岁，能租的起屋子，就该离开这个团体，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猪吃的好，能吃肉，你能啊？行了，赶紧的弄点水，洗洗碗，难得半边脸他们回来，总要收拾干净点，给烧点水喝吧。吃了人家一顿，地主之谊的事儿都给抢了，你也好意思一点不表示？”

三儿果然是个当头儿的料，这都吃干抹净了，才想起来什么叫地主之谊，什么叫待客。。。小石头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默默的坐到一边，搂住了哑妹，开始盘算自己上午和半边脸采买的东西。

是的，他们买了不少的东西，能带来土地庙的说白了，不过是明面上的而已，其他的都已经快手快脚的放到了城外的一处地方，只等着回去的时候去取了。有针线，有补衣裳的碎步，有油盐，有米粮，还有些杂七杂八过日子的东西，因为采买一次不容易，这一回，真的是按照三个人的承重极限的来采买的。单单是糙米就买了80斤，半边脸准备自己一个人背的背篓里那是满满的。还有小石头的背篓，那里头有20斤的菜油，10斤的盐，还有20斤的黑面，光是这些就绝对够他们三个饱饱的吃上三个月了。

唯一的问题是，小石头有些担心，到时候他们是不是能顺当的回到家里，虽说如今因为练习那个什么功的，力气比以往好像大了些，可到底，身子就这么点，还是个孩子，承重上实在是比不得那些大人啊。

“石头，想什么呢？秦爷爷喊你呢。”

小石头正琢磨怎么能更省力，怎么能缩短路程，那边三儿喊人了。那大嗓门，直接把小石头喊成了众人的焦点。

“啊？什么？”

“什么，什么的，秦爷爷问你事儿呢。”

别看他们都是小乞丐，世上该讲究的东西事儿，他们还是懂的，尊老爱幼，做的未必比那些父母齐全的差，虽然一开始或许他们更多是因为攀比，因为自卑，生怕让别人説他们每人教养，刻意而为，可时间长了，这品行上确实做的十分的到位，若非如此，这秦老头也不会被救，更不会在活过来之后，心甘情愿的帮着养孩子。

就是这会儿，听到三儿喊小石头，都下意识的帮着小的，

“别吓着他，我也就是年级大了，瞎问问。”

“哦，秦爷爷，你想问啥？你问吧。”

小石头也是这样的孩子，当然了，想要得到他们这样小乞丐这样的尊重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在他们小兽一般的直觉下，不断试探的接触下，感觉你不错，才能获得他们的尊重和信任。

而只要是获得了这份信任，这些讲义气的孩子真的是很讲究，连什么能说的都说这样有底线的话都没说一句，直接就是你问，可见多信任坦荡了。

“石头啊，我听说，那西街口鬼打墙的地方，你以前常去？”

“嗯，是啊，怎么了？”

“你小子，真是个胆大的，明知道不对，居然也敢往那里凑。好在运气好，没出岔子。记住了，下回别去了，前些日子，哪儿有人死了，如今一到晚上，这风都比别处凉，不单是那里，以后凡是这样的地方，都忌讳些。这样晦气的地方，可不是你们这样干净孩子该去的，别到时候让脏东西寻上，那就麻烦了。”

所以啊，也怪不得这些孩子对着老头好呢，这原本该父母亲人教导的世间俗理，他们这样的孩子又有哪个有人叮嘱？难得有了这么一个，能帮着盯着，告诉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忌讳，什么需要避开，他们能不感激？即使有些未必实用，可知道和不知道，有人说和没人说总是不一样的。

“唉，我知道了，秦爷爷，谢谢您啊，那地方以往也就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嘿嘿，那不是，花街柳巷喝醉了出来的，容易哄嘛。。。”

“小滑头，别当我不知道，我可都听说了，那鬼打墙的地方，时不时有贪财鬼摸钱。。。哈哈哈。”

这话一说，这土地庙的人都笑开了，外头别的人不知道，这土地庙的人能不知道？小石头才几岁？就是再怎么早熟，知道遮掩，也不可能不露半点痕迹，特别是在自己的地盘，心里防线放松的情况下，所以啊，这一手来钱的路子，其实大家基本心里有数。

只是一来都是自己人，不能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