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264章 我把她交给你了（3） (1/1)

凌晨三点，窗外一片漆黑，屋内灯光幽暗凄冷，柯晏和小冰安静地坐在床边，悲伤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姥姥。

若不是有柯晏在，小冰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姥姥，舍不得转移片刻的视线，生怕一眨眼就会阴阳两隔。

柯晏并没有刻意安慰小冰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她，这不是拍电影，无需涕泪滂沱的煽情。在生和死面前，什么承诺都是心血来潮，什么安慰都是隔靴搔痒，因为心里的痛楚是真的，生命的脆弱是真的，泪水也是真的，柯晏只是静静地陪着小冰，一直陪着她。

柯晏紧紧地拥着小冰的肩膀，让她的半个身子都倚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能清晰感觉到小冰在瑟瑟发抖，他只好把她抱得更紧，希望能驱散一些她内心的无助和恐惧。

——

凌晨三点半，平静昏睡的姥姥，忽然抽搐起来，整个身子都开始剧烈地颤抖着，似乎脑神经都已经不受主人的控制，开始胡乱地发号施令，小冰几乎吓傻了，柯晏急忙起身将姥姥按住，可是那股力量太强大，姥姥自己无力控制，柯晏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姥姥深陷在痛苦之中，小冰呆怔在一旁，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声喊姥姥，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小冰没有放弃，仍旧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嗓音开始渐渐颤抖，带着无法控制的抽噎。

“没事，小冰，不怕。”柯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

姥姥的抽搐大概持续了一分多钟，待姥姥恢复平静后，小冰再度泣不成声，终于……她扑到柯晏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根本止不住，柯晏胸前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一大片。

柯晏紧紧地抱着小冰，不断帮她擦着眼泪，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不哭了小冰，听话，你现在不能这么激动……你还有我，还有孩子，替孩子想想，好吗，你现在不能这么哭……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哭了啊……”

又过了很久，小冰才靠在柯晏怀里，渐渐停止了抽噎，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继续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

那一晚，无比漫长而煎熬，柯晏却暗暗庆幸，庆幸此时此刻，他陪在小冰的身边，他不敢想象，假如此刻他不在这里，小冰该如何独自一人面对这样的生死别离？

看着小冰伤心欲绝的模样，柯晏不想说什么“节哀顺变”，又或者“人都是会死的”这样的大道理，这种道理虽然准确，却起不到任何止痛作用，这是外人礼貌而程序化的安慰，其实无味又无用。

当有人告诉你，人都是会死的，你必须接受时，这里面多少都含着些希冀，他希望你能快点走出阴霾，快点面对现实、快速成这些，他不希望小冰成长什么，将来历练什么坚强的意志。

他只想告诉小冰——想哭就哭吧，但是擦干了眼泪，你要明白，你还有我，你不必强迫自己成长，不必强迫自己强大到某种程度，更不必故作坚强，因为你还有我，你不需要独自去面对什么艰难险阻。

这个世界不会只剩下你一个人，你不会孤独，不会无助，未来若是风雨，我替你承担，未来若是苦痛，我替你背负，就算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请依然把我当做你的亲人，我依然会默默地守护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