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褪凡躯 (1/2)

客栈内一行人还是跪在地上，除了店小二莫子言呆呆地站着。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掌柜才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同时将那杯酒紧紧攥在手里。

“恭喜你啊，子言，竟然能被仙人选中。”掌柜快步走到莫子言身边，脸上露出讨好的神情。

但这讨好的神情却有些别扭，毕竟心里落差太大，刚刚还是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伙计，如今却摇身一变变成了仙人的弟子。

掌柜的神情中还隐隐藏着一丝嫉妒，但他伪装的很好，若不是莫子言和他相处甚久，恐怕也看不出来。

而四个码头工人和病恹恹的食客的嫉妒直接写在了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杀意。

他们嫉妒是因为莫子言轻易就得到了他们拼上性命都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而杀意是在想着杀了莫子言，自己代替他成为仙人的徒弟。

但他们终究不知仙人的脾性，不知道自己杀了他选定的人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们在犹豫。

“掌柜的，能否让我进一下你的房间？”莫子言没在意这些人的目光，直接问掌柜道。

掌柜想起仙人说过他房间里有一本书，立马答应道：“你随我来。”

在掌柜房内，莫子言从书架第二排最右边拿出了一本书。

他轻轻掸了掸书上的灰尘，抚摸着书的封面。

“你什么时候把这本书放入我的房间的？”掌柜问道。

“总有您不在房间内，而我不在您视野内的时候。”莫子言答道。

“你不担心我发现这本书？”掌柜说道。

“不担心，您就算打开看了，也只能看见空白。”莫子言回道，“上面的内容只有我能看见。”

这句话让掌柜本滋生的贪念瞬间熄灭，他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人和莫子言的谈话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莫子言在店内藏了两样能引起老人注意的东西，再加上这本书的不凡，掌柜不可能再认为他是一个小跑堂的了。

“我是一个本该消失的人。”莫子言将书放入了怀中，看向掌柜道，“感谢您这几年的收留，先前那人给了您金门和长生酒，我也没什么好给您的，就这样别过吧。”

“长生酒？”掌柜看了看还攥在手里的酒杯。

“赶紧喝了吧，这杯酒能让您活到两百岁。”莫子言边转身边说道。

“两百岁？两百岁！”掌柜的眼睛盯着酒杯，好像要把整个杯子吃下去一般。

等他抬眼时，莫子已经走到了门口。

“打算走了？还回来吗？”

“我再待一晚，至于回不回来……我不知道。”莫子言回道。

“那两位仙人还在等你呢，你还要再待一晚？”掌柜问道。

“他们等得起，离初八还有段日子。”莫子言说了一句让掌柜摸不着头脑的话。

还没等他发问，莫子言已经走出了房间。

“今晚我睡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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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言在柴房门口将那本书摊开放在地上，然后走入柴房。

柴房里堆着很多的木头，每根看上去都差不多。

而莫子言径直走到一捆木头前，将帮助木头的绳子解开，从中拿出了一根木头。

他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斧子，猛地一斧子劈在了木头上面。

木头裂开，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黑色盒子里装着一个很小的布袋和一个琉璃子。

他打开琉璃子，从中倒出了一颗丹药，塞入口中。

然后他将琉璃子放入布袋中。

琉璃子明明看上去比布袋大上许多，却被他轻易地塞了进去。

他又走回柴房门口，竟对着那本书跪了下来。

“我活了三世。”

“第一世在地球，我已经快要忘记那里的人和事了。”

“第二世我是修道之人，落得形神俱灭。”

“我本以为自己要彻底消失的时候，却以凡人之躯重生了。”

“我给自己这一世起名叫莫子言，本希望能过好凡人的生活，生老病死，娶妻生子。”

“但命，终究还是来了。”

“一个即将飞升的人，来到了我的面前，找到了我藏起来的东西，逼我重新踏上修仙之路。”

“师父啊，您说，我是不是依然被这苍天操控着？”

他紧紧盯着那本书，书上渐渐浮现出一行文字。

“大道证天。”

“好，那我便回去，做完我当年未做完之事，报我当年未报之仇，再次踏上那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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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临近早晨的时候，莫子言依然跪着。

他在那本书面前跪了整整一夜。

在第一缕晨曦亮起是，他起身了。

他起身的时候，掉下了一副皮。

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白净，肤如凝脂。

他褪下的那个皮囊，是凡人之躯。

他从那副皮囊上拿出自己店小二的衣服，又穿在了身上。

他将书放入布袋，随后把布袋系在腰间。

他转身，往店内走去。

推开门，于飞燕的尸体依然在地上。

恐怕是掌柜为了给那些盯着客栈的势力有个交代，才没有动这具尸体。

莫子言从地上拿起了他的头颅，安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用手沿着脖子的裂口滑动着，裂口渐渐消失，头颅竟然又长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