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 (1/2)

工笔斋里胡染婕与楚水漾的谈话还在继续，而楚府却是炸开了锅。楚水漾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让穆勋宁发觉了，穆勋宁脸色青黑神情恐怖。

顾城看着沉着脸的世子，将其他楚府下人口中的最后进入郡主院子中的二等丫鬟月初带到穆勋宁面前。

“世子可要用刑？”顾城先前就审问过月初，但月初什么也不说。

“木隐卫的林深不是负责京畿暗线吗，你去告诉他务必迅速把郡主找出来！”穆勋宁是第一次如此动怒，也是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

“林深卫长查的话动静会太大，不如让土隐卫杜销卫长去。”顾城劝道。

隐辅卫可是世子花了大工夫才收服，先时在宫里已经悄悄动了三卫，若是再让木隐卫有动作难免会让隐辅卫失了君心，再祸及世子便得不偿失了。

“快去查。”穆勋宁算是勉强同意了顾城的话。

顾城没走多久，洵王府又来了位穆勋宁的近侍曲重。曲重为游恒而来，穆勋宁自然知晓。

“世子，游恒大人已经成功进入护城二十一军了。一切安好，游恒大人托属下来告知世子。”曲重道。

穆勋宁却皱着眉头道：“他已更名恒宁。你回去跟他说清楚，至于姓氏可由他自己选择。”

“是。”曲重应道。

如今的游恒不再是穆勋宁的近侍，而是护城二十一军三军之首的副将游恒宁，他日便是护城二十一军三军之首！

工笔斋。

胡染婕指尖抚摸宣纸上的人像，楚水漾一把抽出纸张撕成碎屑。楚水漾觉着胡染婕这番实在是折辱穆勋宁，楚水漾心中为穆勋宁觉得恶心，被这样一个贪恋权势的女人盯上真是令人作呕。

“你所谓的挂念就是借着世子满足你权势的yù_wàng罢了！”楚水漾撕碎那张工笔画的同时也撕开了胡染婕的虚伪。

“你懂什么！醉鬼一样的你怎么知道世子当年是怎样温润如水的神情待你，那是我此生都未见过的世子！”胡染婕不顾身处工笔斋直接怒吼道。

那时候胡染婕周遭都是冷漠忽视她的人，父不问母不亲，亲兄胡既弘尚且年幼。看到穆勋宁那样温润如水待与她同龄的楚水漾，她的内心亦是无比渴望有人可以如此亲厚待自己。只可惜她这十年努力都未再见过那样清朗温润的穆勋宁了，自宣景元年之后更是少见洵王世子。

而后的年岁里胡染婕耗费全部的精力探寻穆勋宁，甚至无数次窥探父亲的书房。也只是知道穆勋宁并未如京里众人言传的清闲，也正是如此才说服胡允通任由胡家与洵王府姻亲的谣传。

然楚水漾这个变数，使一切都不同了。胡染婕只恨楚水漾为什么不死在来京的路途中！当初钱昇和胡府都出动了人竟也没击杀掉，还让楚水漾搅混了京里的水。

“我确实不懂，日后，我还能好好去懂。倒是胡小姐还是安心待嫁的好。本郡主先行告辞。”楚水漾觉得胡染婕像是魔怔癫狂了，还是离去的好。

“楚水漾！不管是情还是欲，我至少对世子是有情的！你呢？你就像一只想活命想寻一叶扁舟的蜉蝣，你对世子到底也只有依附之意。你还不如我，连最初的情都没有！”

胡染婕站在楚水漾身后撕心裂肺的哭腔最终让楚水漾回了头。楚水漾拢紧身上的披风，这样的胡染婕让人从心底恶寒发冷。

“我原想你今日只是不甘的垂死挣扎，原是执迷不悟。你以为没有我这个变数，以你的聪慧谋略嫁给穆勋宁比不是难事。你对穆勋宁真是知之甚少，你以为穆勋宁能为灵潜书院上下折服的才能是几张嘴能吹出的。你之计谋对于急功近利的朝臣或许有用但之于穆勋宁就是侮辱。你以为你如今下场仅是因为宫中贵人至此，想来世子也必是亲力亲为。”

三日来，便是为药效所折磨的楚水漾还是隐约能感受到穆勋宁的怒火。

“另，你说的情意之于我而言无法仅凭一朝一夕能定的。我慎重并非是无情而是害怕承受不起辜负了他，于我而言穆勋宁是我的慎中之慎，珍重至深。此外，我并不惧你也不惧其他人。今日之后，谁再打穆勋宁的主意、谁在给我下套子，我定千万倍奉还。告辞！”

楚水漾晶亮的水眸中冰凌肆意，无形间散发的气息压抑着胡染婕。胡染婕才想起楚水漾出自王族，这种压抑她的气息与王者之气大径相同，天生的尊荣之气、俾睨俯瞰一切的优越与尊贵。

“楚水漾你口气倒是轻狂，大言不惭！你若真如你说的那又为何与世子如此亲近，不就是想嫁入王府以求世子庇佑！”胡染婕绝不相信楚水漾这个一直被穆勋宁珍重以待却不懂珍惜的人。

“愚不可及，多说无益。胡小姐还是早日嫁去瑛王府的好，不然他日即便是有了龙裔的那位也未必能安稳度日。”

楚水漾懒得再与胡染婕纠缠，说完便要离开。刚出了工笔斋转了身寻于颜，就看见通体漆黑古藤纹锦袍的穆勋宁站在眼前。穆勋宁的神色不如以往淡漠清冷，确切的说从毫无生气变得愈加鲜活生机勃勃。

楚水漾看着笑意十足的穆勋宁，这大概就是胡染婕口中十年之前的温润如水，犹如甘甜沁人心脾，又犹如温煦光辉，暖人心肺。只可惜就是这样的温和暖热也无法阻止胡染婕心中黑暗的延伸，以胡染婕之心智若非入了歧途何以至此。

“身子一好就出来胡闹。”穆勋宁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

“世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