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入朝出京 (1/2)

禹州至蜀中盆地一带水患日趋严重，后宫筹集的四十万两白银虽能解水患款项之急。可是也要用的好才行，否则又要充盈贪官的银库。

以往灾患之时便是贪官污吏大肆贪墨之时，故而赈灾人选极为难以抉择。人选的软懦些震不住下面的人，人选的严酷些只怕还没赈灾，地方州府就先闹了起来。

皇帝近日愁的便是此事。

上书房里，皇帝宣来尚书令程和、中书令胡允通、尚书侍郎徐礼行和中书侍郎顾之宴。

中央虽延续前朝设一丞相三省六部，可是还未真正有过丞相，反倒还整合停废了不少机构。到如今尚书省领六部，中书门下合并以中书令为最高长官。

宣景帝看着程和几人，最终还是让程和先说何人可堪担当禹蜀钦差大臣。

胡允通眼底一片晦暗，以如今的中央官制理应是中书令与皇帝更亲近些，可是近年来皇帝亲近尚书令程和之意愈加明显，如此一来难免日后不会有丞相之位。

“臣倒是有一人选，不知陛下觉得咸亲王如何？”程和道。

蜀禹钦差大臣需要压得住人，自然是皇室中人最好。虽说皇帝有几位皇子可堪此任，只是此事涉及声名。皇上先时为滥杀元老谣言所恼，若是哪位皇子领了钦差大臣一职，做的再漂亮一些，不知道又要有什么风言风语。

皇帝对这人选倒也满意，若真要让哪位皇子去，说不定下面的人又要怎么揣测储君人选了。

“臣有一人选。”顾之宴躬身道。

皇帝与胡允通、徐礼行几乎是同时看向顾之宴。在皇帝允准的目光中顾之宴道：“臣认为洵王世子可堪当钦差大臣。”

皇帝的目光滞了滞，意味悠长的看了两眼顾之宴。

人人都道洵王府不涉庙堂之争，可是皇帝素来将朝堂当做自己的棋盘，又岂会允许身处棋盘上的棋子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起初皇帝是抱着这样控制的心态，秘密任用穆勋宁，早些年原本只是将皇帝身边的隐辅卫交给穆勋宁，让穆勋宁做一些不能再明面上做的事。

后来皇帝发现穆勋宁是个极有能力的。

宣景五年，前宋与琉倭联合欲一举攻下兖州至源海以西十七座城池，从而彻底击溃后兴西南防线。

昔时军情告急，后兴朝堂竟无可堪重任的合适人选。宣景帝思来想去将穆勋宁秘密派去领军御敌，穆勋宁果真没让宣景帝失望，将前宋与琉倭的军队逼退百里，不但让琉倭臣服，还让前宋赵不世议和送了自己的女儿为质。

虽然皇帝未真正公开穆勋宁这位后兴神将，可是后兴的军士心中却是有数的。

宣景帝斟酌着顾之宴的话，这七年来穆勋宁为宣景帝在前线带兵打仗在后方排除异己，却从未让自己摆在明面上封赏，反倒多次想把十二亲卫军和兖州至源海的镇西军兵符交给自己，还称想做个闲散王爷和扩张灵潜书院。

宣景帝扪心自问，拇指反复摩擦着紫檀木椅的扶手。

“胡卿家怎么看？”

宣景帝已经决定将穆勋宁放在台面上，可是却把这个挑明的机会给了胡允通，其中的意味程和已知一二。世上本就没有不通风的墙，洵王世子为宣景帝办事，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臣子若是一点不知，倒也不会站在这里。

“臣觉得洵王世子可堪重任，只是世子不在朝中为官，其中章程恐多有不知，不如让吏部左侍郎燕赫溪跟随世子一同前往禹州等地。陛下觉得如何？”

胡允通知道洵王世子八成是皇帝的人，皇帝此举也是在给他们中书省脸面，中书省秉承君主意旨，掌管机要、发布皇帝诏书、中央政令与皇帝更亲近些，这钦差大臣从中书省出更好些，可中书省实在拿不出既有威慑力又有手段的人。

皇帝对胡允通的做法倒是十分满意，他给中书省脸面，胡允通也向尚书六部示好。

“陛下，燕赫溪随行恐有不妥。”徐礼行看程和此时未说话，自己便走了出来。

“徐卿家何以此言？”皇帝问道。

“燕国公之案尚未了结，吏部侍郎燕赫溪实在不宜出京随行。”徐礼行道。

皇帝才想起燕国公燕天河生死不明之事，不禁皱起眉。

“那便让吏部右侍郎程宥白随行吧。”皇帝语气很生硬，且毋庸置疑。

程和听见自己的儿子被钦点后依旧面不改色，同胡允通等人应了皇帝的话。

“燕国公之案，程卿同刑部尚书江徽一同查，务必要查出实情！”

燕国公手中可是实打实的握着兵权，陇西黔河一带的驻军可是全听燕国公燕天河的命令。燕天河若是死了倒好，宣景帝可以光明正大的收回陇西黔河驻军。可是燕天河生死不明，这才让人揪心。

宁明朗花了三天三夜才从凉陲赶回京城，一路风尘未洗，便直接翻身入了洵王府，一路进了洵王世子穆勋宁的院子。

宁明朗进了院子见了穆勋宁就道：“燕天河是拥安军旧部，听命于楚襄王。”

穆勋宁听了不惊讶，反倒是命顾城叫人给宁明朗梳洗打理一番。宁明朗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穆勋宁神色无异，又将话咽了回去。因着身上确实难受的紧，就也去浴身了。

穆勋宁这期间将于成声送来的军用路线的图纸又看了遍。待宁明朗出了净室，又将这图纸给了宁明朗看。

“这是...陇西军和姑怀驻军的运输路线。”宁明朗一时竟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军用路线何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