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百年前的来信 (1/2)

是夜，庭院。

苏州园林假山之多，景致之繁复是所有建筑风格中数一数二的，前世两人心中都有许多牵挂，许多顾虑，虽说两心相付，但是从没有惬意的一起赏过月，哪怕是曾经许宣带着夭夭在蓬莱仙岛赏的桃花，那时许宣何曾真正放松过。

师门，人妖之别，修仙之道，七杀命格，三界安危无不压得他不敢放手享受这两情相许之爱。

现如今嘛......

“相公，这月亮没有九溪山的大，也没有就师山的玩（九溪山的圆）”夭夭一手往嘴里塞着玲珑脆，一手指着月亮。

许宣反正是已经无可救药的被夭夭收服得妥妥贴贴了的，也顾不得自家小娘子究竟说的什么，只顾着将夭夭的手收了回来。

“你不知凡间传言吗？”许宣一身白衣在月光的投映下竟闪烁着微微荧光，两人坐在长廊上，屋檐的阴影，呼呼的风声，竟叫这月夜如此静谧。

“传言？什么传言？”夭夭的手小小的，修长而软糯，被许宣一握居然整个包在了许宣手心之中。

本想抽出来，见许宣正爱不释手的轻轻揉捏，只好作罢。

“用手指月亮的人，便会被月亮老人割去耳朵”许宣手里有多温柔，出口的话就有多惊悚。

“啊？那怎么办？我刚刚两个手指都有指过呢，会不会两只耳朵都要被割掉”

夭夭一听吓的从许宣身上跳了起来，这，不会是真的吧？她从小没有爹爹疼，也没有娘亲爱，哪知道这许多人间规矩嘛。

“哈哈哈哈哈哈”许宣一贯是不苟言笑的，即便高兴，也总是微微掀起嘴角，似这般肆意的爽朗大笑，几千年来，还是头一遭。

好歹也是几世夫妻了，夭夭这下如何来能不知道是被自家相公捉弄了？

就怪她太无知嘛？好吧，她是有一点。可是，说好的会疼她爱她的呢？就知道欺负她。

从来月光清如许，莫问那家到哪家。

许宣终于将眼睛从夭夭身上移开，环视四周，如今这个小院子中除了他们夫妇，旁人都已经搬了出去，如果不增加些人气，很是冷清啊，凡人自是对他们敬之，远之，去找谁来陪娘子开心呢？

“娘子，难得你如此娴静，在想什么呢？”

夭夭不言。她从来未曾像今夜这般细细的体味过月光，看似暖暖的月光洒在身上，竟一丝温度也无，若不是许宣就在眼前，这样的月光当真能勾起她万千哀思。

如果，小青在就好了，如果凌霄在就好了。

似是看透了夭夭的愁绪，许宣轻轻将夭夭揽进怀中，让夭夭的头能舒适的靠在自己肩头。

“可是想小青了？”许宣本不想说破夭夭的心思，但，奈何姐姐有留信，白帝也已经传音入密，娘子迟早是要知道的。

“恩！”夭夭狠狠地点了点头，这几千年来，她就只有小青这么一个生死相许的朋友。

她为了救她，杀上药师宫最后被许宣抓住关进地牢。

为了救她想要为她接下天雷。为了救她将所有修为修补了她的灵珠，最后生生自爆灵珠死在了她和凌霄的面前。

一切他都记得如此清晰，她好像好像小青还像从前一样，围在身边叫着姐姐东，姐姐西。

“既然想她了，为夫陪你一同去找可好”

许宣最见不得夭夭伤怀的样子，管他寻人之路多少艰难，上天入地，他陪着她就是。

“真的吗？好哎！等等”刚听到许宣说陪自己去找小青，夭夭莫提多开心了，可是，小青是生生死在自己眼前的，神魂尽散，从何找起？

许宣心中不再迟疑，一手揽着夭夭，一手摊开，瞬间一封信笺呈现眼前。

“这是姐姐留的信”许宣终于还是将信给了夭夭。

原本这百年等待，许宣只想与夭夭岁月静好，什么天地大义，什么三界安危，他都不想理睬了。

可是娘子若知道他故意瞒她小青的消息，他日又将是两人间的一场灾难。何况齐霄也不知所踪，他终是放不下。一切就让娘子来做决定吧。

夭夭拿着信，看着看着便止不住眼泪了。

当年许宣的姐姐许娇容知道夭夭是一条蛇妖，立刻就翻脸不认人，在信中，许娇容却让许宣千万记得替她向夭夭道歉。

姐姐难道不打算让她看这封信吗？为何让许宣代为道歉？

“许宣，我的弟弟，姐姐也不知这封信你究竟还有没有看到的一日，但善恶有报，你生平做尽天下好事，姐姐不信你会就此消失。许宣，姐姐一辈子到最后才算看透，人、妖本身并没有什么区别，妖若行正道与人并无差异，人若起恶念，比妖还可怕几分。姐姐的后半生得到了夭夭留下那些小妖的帮助，才幸福终老。原本这一世，姐姐也该知足了，可是，有一事，却不得不托付于你。我的女儿你的外甥女与小宝成婚，后生有一子一女，那小子倒无甚可说，只是我那孙女自出生起在肩头处就有一个清晰的蛇形印记，其色发青。有一日夜间狂风大作，一阵旋风后，这小孙女竟不知所踪，后我与你姐夫多方打听，才知那晚杭州城竟有十几个女婴失踪，同样是被一阵旋风带走。她，可能是小青姑娘转世？只能待你去查寻了。许宣，姐姐是多想再看一看你，再向你发一顿脾气，你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不见，不知生死，姐姐想要肝肠寸断的哭上一场都没有机会，也不知待为姐几世轮回，可还能再见你一面”

夭夭从许宣怀中掏出帕子，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