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速杀 (2/3)

二人相对而坐，相隔不过区区数尺，所谓四目相对。

而此时听到如此质问，段却也是坦然开口：“我从军数十载，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厉害得失？正如你所言，当日我投靠宦官，谋求显位的时候早就想过有今日之厄，故此今日才会从容白衣相对。只是，我确实没想到你们会如此急切，上来便要置我于死地！更没想到，你公孙会如此理直气壮的来质问我……我当日还以为你是个人物，今日一看，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公孙当即失笑：“段公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你是把士人和阉宦当做对垒双方，成王败寇，所以当日入局之时便已经有所觉悟，而我公孙明明也不过是在为士人当打手，他日事败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并不比你高明一二，却又洋洋自得，是这意思吗？”

“不是吗？”段一声冷笑。“你所恃的，不过是你如今退路多多，再如何张狂也一时性命无忧罢了！须知道，世事流转，二十年后你还能有……”

“没有二十年了！”公孙不由摇头。“段公可惜了！”

段茫然不解。

“不说这些了！”公孙忽然起身。“新旧交替、党争无情、私怨难平，段公……我再说一遍，你此去狱中，天子也好，阳球也好，我公孙也罢，都断不许你活着出来！但我出身边郡，比谁都晓得你段的对汉室的功劳，所以才在这里喋喋不休！只希望你先行了断，以免在狱中受辱……而若如此，我还可以从中斡旋，让你的妻子家人返乡安居！”

段思索片刻，却又连连摇头：“你三番两次骗我自杀，未必不是使诈，说不定此案还有转圜的机会！请把我带到司隶校尉的狱中吧，我是不会自杀的！”

公孙无奈点头：“既如此，我明日再去狱中探视段公，想来到时候段公就已经有所觉悟了……届时，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便是让我亲自送你一程也无妨！”

段理都不理对方，而是豁然起身，昂首往外走去，而公孙一挥手，那队甲士便登时跟上，准备将这位昔日凉州名将押入狱中！

话说，段此去十死无生，可看着那几十个面色哀切，同时还隐约愤然看向自己的精壮武士，所谓私怨已偿的公孙却也是意兴阑珊，一时无言。

于是乎，虽然天色尚早，但他却也没去狱中观刑，而是径直往家中去了……不过，公孙也确实没有想到，家中竟然有客人等候多时。

“文琪，”坐在堂中，一边与吕范对饮一边逗猫的曹操微微举起酒杯，算作行礼。“不想你家中有如此天地，美酒狸猫，都是难得……幸亏我今日过来了。”

公孙见到对方如此纵意，却是不由有些尴尬……话说，他哪里不知道对方此来的缘由呢？

吕范作为一介家臣，之前也只是勉力应付，如今见自家主公回来，自然赶紧起身退下，而公孙也只好坐下，然后用那刚刚杀过人的手与曹操举杯对饮了起来。

“我是来辞行的。”连饮了数杯酒后，曹操当即开门见山。“却不想你们如此迫不及待，皇后刚死，便做的好大事……当日你与桥公所言怕就是此事了吧？”

“然也，”公孙微微颔首，然后不免讪讪。“皇后……”

“皇后死在了暴室里。”曹操举杯自饮自言道。“陛下并未提及如何安葬……”

堂中一时无人说话，只有屋檐上几只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而已……话说，什么并未提及如何安葬，无外乎还是不许收尸而已，真不晓得这天子到底是发的哪门子狠，这股狠劲又从何而来？

要知道，这毕竟是做了数年一国之母的皇后，就算巫蛊是真的，就算是想拿宋氏立威，将旧权贵给清扫一空……可人都死了，还不许收尸，这也未免太过了些！

讲实话，这已经不是立威，而是暴虐了！

而既然如此，也就难怪公孙会如此尴尬了……他们毕竟是利用了皇后的惨死，并借助暴虐的天子，迅速发动此事的。

“宋皇后一案本就是不清不楚，宫中朝中多有不平，天子如此行事，只怕要再生波澜。”停了半响，盘腿坐在那里的曹操继续说道。

“谁说不是呢？”公孙硬着头皮答道。

“文琪等人诛宦乃是大义，无须觉得尴尬。”曹操大概是看出了公孙的不安，于是出言安慰。“别人不懂你的难处，我不懂吗？若不奋力诛宦，士人哪里能容你？这几日正在关键，事已至此，务必不要动摇。”

公孙愈发苦笑，但也只好颔首。

“不过，也难怪文琪见到我会不安。”曹操忽然又自嘲笑道。“我这是真的可怜到头了！当初来洛中，一开始是想复官；走到半路上改成了想营救姻亲；进了洛阳却又变成了想给姻亲收尸；后来又变成了只求给自己堂妹收尸；可如今天子连皇后都不许收尸，那我只怕连自己堂妹也都无法安葬了！自然也就没必要留在洛中了！”

公孙也是一时感慨：“当日还说要把许子远和娄子伯一起叫来喝一杯呢，谁成想孟德兄这么快就要走？”

“不必做此小儿女姿态！”曹操忽然摇头道。“我堂妹一事王甫也脱不了干系，若是文琪能替我杀了他，也算是有几分得尝所愿了！”

公孙赶紧颔首，却又将王甫父子的下场再度说了一遍，直言此父子再无生理，听得曹操也是连连颔首。

而曹孟德听完以后，却又忍不住问及了公孙等人的具体诛宦计划。

对此，公孙自